她们待的这地方是个清吧,名字叫“孤岛”。严曲是这里的老板,也是董嘉禾的高中同学。
两人在学校时关系就很好,毕业后也一直没断了联系,当初这间酒吧刚开起来的时候,董嘉禾可是常客。
后来每逢周言心情不好,董嘉禾就拉着她来消遣放松。一来二去,周言和严曲也熟络了起来。
“怎么了?你俩这脸色可不太好看啊。”严曲坐到她们旁边的卡座上,支着头笑着开口。
董嘉禾哼哼两声,问他:“你怎么才来?我们都准备走了你这当老板的才露面。”
严曲大呼冤枉。
这间酒吧只是副业,他主业是做风投的。董嘉禾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正在进行一个项目的磋商会议,会议结束他快马加鞭赶过来还是晚了。
三人聊了没几句,周言心不在焉的样子全被董嘉禾看在眼里,她跟严曲打声招呼,拉起周言就要离开。
严曲也跟着站起身,说要送她们,毕竟两人喝了酒都没法开车。
“不用。”董嘉禾摆摆手,“代驾马上到门口了,我们自己走就行。”
回程的路上周言拢共也没说几句话。
董嘉禾看她这个样子实在不放心,打算陪她住一晚却被拒绝,她说想一个人静静。
既然这样,董嘉禾也不再勉强,叮嘱几句就关门离开了。
风衣被随手扔在沙发一侧,周言从客厅的酒柜里拿了瓶林德曼法柔往阳台那边走。
当初她买这个房子也是看中了这个大阳台,足足7米左右,后期装修弄成开放式,没做封窗,不开心的时候坐在这里吹吹风,看看外面的景色,心情会轻松很多。
周言整个人窝进懒人沙发里,身上披了层厚厚的毛毯,手里的酒连酒杯都没用上,直接对瓶吹的。
分手以后,她会刻意避免提及徐斯远这个名字,今天被董嘉禾这么直白赤裸地提起来,她发现自己竟还能在脑海里清晰地刻画出他的样子。
干燥的空气裹挟着寒风吹进来,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只有一轮圆月孤零零地挂着。
周言吸了吸鼻子,把酒瓶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起身去浴室洗澡。
热水冲刷掉一整天的疲惫,被松软的被子包裹起来进入深度睡眠,周言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没有徐斯远,倒是出现了一只怪兽,那只怪兽一直在追着她跑,她明明长了翅膀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一整晚都在奔跑打斗,睡得并不踏实。
第二天早上叫醒她的不是闹钟,而是乔心蕊的电话。
乔心蕊在电话里说,她们给某位新生代小生选的代言拍摄方案再次被否了。
对方公司对这个代言的重视程度堪比拿下了某蓝血品牌,要求之多弄得工作室一帮人叫苦连天。
不过毕竟是个高奢代言,谨慎一些也可以理解,但乔心蕊不行,她气得恨不得从手机里钻出来站到周言面前控诉。
“既要突出腕表也要突出艺人,既要有高级感还要不失质感,拍摄的场地必须体现出高奢风格,前期采景的时候必须请我们的人一起把关。目前第一套拍摄方案是最满意的,但为了保证精益求精,需要双方再商量下其他方案,选定最为完美的一套。”
乔心蕊念新闻稿一样,语气平缓,一本正经地念出了对方的要求。
周言被她逗笑,心情倒是一下子舒畅不少。
“老大~”乔心蕊尾音拖得老长,“你还有心情笑,我们来来回回沟通了不下四次他们都不满意。昨天下午都说好按第一版方案拍摄了,结果今天一上班又变卦。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说好的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呢”
“停!”周言打断她的话,“我说乔小姐,你可不算无产阶级,别给我卖惨啊。”
乔心蕊声音里带了点委屈,“老大,你骂我吧,我抗压能力太差了,跟着你这么久,我连这点面对疾风的勇气都没有。”
周言闻声叹了口气。
乔心蕊今年23岁,满打满算,入职刚一年,可在这里受过的刁难只怕比她前二十年受得都多。
周言安慰了几句,让她先去忙别的,这事不用管了。
当初接这个工作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早听说那位艺人的团队不太好合作,但赚钱嘛,哪有容易的,再难啃的骨头也得咬着牙啃。
想了想,周言翻开手机通讯录给艺人的执行经纪打了个电话。
这位负责对接的执行经纪是个36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叫姚志恒。
他与周言已经见过不下三次面,这次电话联系,明里暗里的意思是希望周言能去公司面谈,毕竟当面聊比在电话里交流更方便。
周言一口应下,不管怎么样,能解决问题就行。
他们约的是上午十点,周言到达星耀影视楼下的时候刚好九点四十分整,这个时间点不用想也知道地下车库肯定满员。
把车开到附近的地上停车场,绕了一圈后总算找到了一个车位,周言停好车解安全带的同时顺便瞟了眼时间。
糟糕!要迟到了!
她手忙脚乱地抓过副驾驶的包包,打开车门,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她机械般转头看向旁边。
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
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
刚才停车的时候跟旁边的车距近了点,其实小心点开车门肯定没事,但她一着急就给忘了。
周言赶紧下车看了看,对方的车门被蹭掉了一块漆,长度大概在三四厘米左右。
她视线环绕四周一圈,确定车主不在这附近,问题是她现在赶时间,车主又没留联系牌,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