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唯静了静。
“后来,我妈意外没了,我就一直和继父生活在一起。”
杜星星没想到他是出身于这样复杂的家庭背景,“那,你怎么不跟你生父在一块”
呵,这个问题胡唯也想知道。
小胡爷幽幽叹息“谁知道呢可能过着过着就把我给忘了吧。”
这样自嘲的话,听的星星心里不是滋味儿。
“排长,我觉得你爸爸是有苦衷的。”
“你说哪个爸”
“就是长,他那天来你宿舍,一直帮你打扫卫生,整理床铺,还说让我和你互相照顾。从来没有长那样跟我说过话,我接触最大的官,就是我们连长。他要是真把你忘了,是不会来看你的。”
胡唯咧了咧嘴“都跟你说了他不是什么长,文职,搞医的。”
“文职,文职也是入伍的年限比你我长,也是老兵。排长,你为啥不问问他当时为什么不来找你”
问怎么问傲气的小胡爷哪能舍得拉下这个脸来问
越想心越烦,胡唯挺尸似的一蹬腿“不想了,拉灯睡觉”
“排长”
“再说话让查夜的给你拉走了啊。”
“已经拉灯了。”
静悄悄的宿舍开始响起轻微的呼噜声,夜正酣。
二丫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每天都乐呵呵的。
一个是杜锐说好周末要来她这里看她,一个是就要十一放假了,胡唯有七天的假期。
本来约好周六上午胡唯去找她,二丫一想,杜锐也说好了周六上午来,连忙捂着电话拒绝“不行不行,我哥上午来,你下午吧。”
“您排的还挺满。”
“我见不得人啊。”
“不是”二丫抠着沙上的花儿,“我哥那人,看见咱俩在一块指不定要怎么想。”
她不愿意,那就不去。
挂了电话,还没一秒钟,一个陌生的,尾号四个六的号码就呼进来了。
二丫奇怪“您好”
没人说话,二丫看了眼号码,又喂了一声。“您好,哪位”
卫蕤阴嗖嗖的声音响起“你是杜豌吗”
二丫对这句话有阴影,小时候她同学找她,往她爷爷家打电话,接起来也是一个严肃男声。
你是杜豌吗。
当时二丫正晃着脚丫子看电视呢,听见这么问,手都抖了。
那端说,杜豌,我是你学校的赵老师,你这次数学成绩没及格,我要见你家长。
小二丫都快吓哭出来了,捧着电话筒也没心情看葫芦兄弟了,抽着鼻子说赵老师对不起,我家里大人没在,我保证下回考及格,你别找家长了行不行呀。
正当幼年二丫颤颤巍巍跟老师保证的时候,那端哄地笑开,一帮男孩子的尖锐欢呼声传进二丫耳膜,小二丫气的脸通红,气急败坏跺脚骂“李奇奇你有病呀我要告诉你妈去”
“略略略,杜豌没出息,看见老师吓放屁。”
杜嵇山从楼上下来,就看见孙女跟电话机那头的人喊的脸红脖子粗,气的呜呜直哭。
老爷子心疼地搂着孙女,给她擦金豆豆。
问她谁打来的,她说是骗子管她要钱。
“不哭了,不哭了,骗子你别理他就得了呗,坏人,打他。”老爷子抓起二丫的手假模假式在电话上打了几下。“以后咱再也不接电话了,不哭。”
杜嵇山一面哄一面想,我家这小丫丫气性儿也忒大,
从那以后,谁要再给二丫打电话,开场白只要是你是杜豌吗,二丫就生理心理都跟着紧张。
于是,二丫一脸郑重严肃,仿佛报丧似的“我是”
那头卫蕤忽然一拍桌子咆哮起来“让你二十七二十八两天来报道你拿我说话当耳边风呐你看看几点了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