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起身,拱手拜向拂清风:“素鹤不才,累好友挂怀,受我一拜。”
拂清风立时身形一闪,双手托住其势,不让他拜下。
“昔日劝你离开,便是不想见你凭白断送性命。
如今你既归来,吾没有再劝你放下的理由。但你须知,回来,就意味着将要面对何种险境。
死生不过朝夕,一味谨慎方是保己良方。”
“多谢!”
“先坐下,你那佩剑吾以为你修复,只是……”
“如何?”闻言,素鹤刚坐下的身子,立马弹起。
拂清风蹙眉,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扶着他坐好:“内中魂魄已然不全,肉身再塑无望。”
“可有解救之法?”
“无也。”拂清风眉眼一垂,敛了些许神光。
“怎会,当日我被司幽之气绞杀,骨肉不存,便是魂魄也几近溃散,好友不也将鹤救回了人世?
何故,他就救不得?”一听百里无霜的魂魄不全,肉身无望,只感思绪左右飘,心似要冲出腔子,再难有地方可以安置。
难道,这份情,他真要亏欠永世不成……
拂清风袖手立与一旁,眉山巧点三分沉重:“当日能救你,也是事属巧合,份属天意。
但他与你不同,缺了那一线生机。”
这……为何之前不曾听你提及,生机?天意,究竟是何种巧合?
能让绝无生路的自己,自鬼门关回转?
倏的,素鹤猛的一把擒住拂清风手腕,急急道:“告诉我,是什么,我去找?
不论是什么,我都会把它找回来。”
“你这是何苦?纵能找到,又能如何?他之魂魄,长不过月余。
便是寻的到,也来不及。”拂清风吃痛,抽着冷气,把腕间铁指一根根掰开。
随即腰身笔挺,手藏与袖中。
然面上,却是一派的凝重,不见丝毫异状。
素鹤心惊,如身浇冷水,霎时凉了半截。
顿了片刻后,把定心神,睇向好友:“你有办法,对不对?”
“没有。”拂清风扭头,想也不想,拒的干干脆脆。
可越是如此,素鹤便越是吃准他定有他法。
遂起身,至其侧道:“告诉我,否则,你不说,我也会去查。
届时,我若殒命,烦你替我收殓埋葬。”
拂清风唰的转过身,两眼怒张:“诶?吾是上辈子欠你百里素鹤的,还是挖了你家坟头?
怎的,就吃死吾会心软不是?”
“还是好友要鹤跪下才肯答应?”素鹤一撩衣摆,作势真的要跪下去。
拂清风忙双手架住,把人推至一旁:“去去去,要跪别处诡,吾看着心烦。”
说着,背手往药庐而去。
素鹤微怔,趄趄几步站稳后,忙跟上。却在进入药庐之际,碰了一鼻子灰,险险被门板夹住。
顿时僵在原地,一脸的悻悻。
抬手敲门道:“风兄,鹤以身立世,言人之仇不可忘。然人之恩,亦不可废。
若鹤是那忘恩负义之辈,你叶谷清风可还认我百里为友?”
话音一落,陈旧的木门应声打开。
拂清风抓起条案上的悯殊剑,一把扔给站在门口的人:“吾丑话说在前头,他之魂有法可救不假。
但要救他,也要看你二人的造化。求得,求不得,那都是命,不可强为。
如此说,你可懂吾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