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黎不敢躲,任由他摸着:“还没吹完,我再吹一下。”
说罢他就找出吹风机认真吹着头。
刚剪完的头很短,三两下吹干了。
吹风机的声音一停,房间就霎时陷入一片寂静。
祁邪就站在他旁边,存在感不容忽视。
应黎把吹风机放进抽屉里,转身就撞到一堵肉墙,双腿软差点坐到柜子上。
上半身越压越低,祁邪似乎格外喜欢这样逼视他,居高临下,带着威压,让人喘不上气。
应黎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企图从他脸上找到一点病的迹象。
但祁邪今天的神态很正常,脸颊不红也不喘,气息很稳。
应黎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地问:“你吃药了吗?”
“没有。”祁邪坦白地说,“早上没吃,中午也没吃。”
凉凉的薄荷味扫在颈间。
“张少陵让你监督我吃药,你就是这么监督的?”
莫名被他指责,应黎脸白了大半,他还不够负责吗?早中晚他都提醒过了,就只差手把手喂了。
一时间愤怒委屈全都涌上心头,应黎咬着唇瓣,气鼓鼓地说:“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你自己不吃我有什么办法,现在还来怪我,你自己的病你自己都不在乎,能指望别人多在乎吗?”
“你不在乎。”
祁邪捕捉到了话里的关键,眸光逐渐晦沉。
应黎被他突然变化的眼神吓到了,声音闷闷的,似乎含着好多委屈,带着哭腔:“我为什么要在乎?”
祁邪吃不吃药本来就跟他没什么关系。
下一瞬,应黎巴掌大的小脸桎被祁邪在桎梏掌心,手指来回重重碾过应黎的脸颊和嘴唇,饱含恶意地轻佻抚弄。
祁邪的动作已经很克制了,但指下的唇瓣越揉越红,手指时不时磕到牙齿显得尤其狎昵。
祁邪盯着他的脸,眸底阴沉沉的,应黎以为他又要干什么,头皮开始麻。
然而脸颊两边的力道忽然一松,祁邪居然放开他了。
他悄悄抬眼,就见祁邪挑起半边眉峰,神情刻薄又讥讽:“你说的对。”
对什么啊?
应黎还云里雾里的,就看见祁邪大步走向窗边,大掌推开玻璃窗,凉风呼啦啦地灌进来。
他扬起手,手里似乎握着一个白色药瓶,然后在应黎惊诧的目光中做了向外扔东西的动作。
“这么高你疯了?”应黎双眼睁大,骂出了生平第一句脏话,“疯子!”
应黎推开他就想往楼下跑,还没跑出两步就被祁邪勾着腰拽回来,似搂似抱地箍在怀里。
头顶撞到下巴,不知道咬到什么地方了,嘴里有血腥味漾开,舌头顶了顶侧腮,祁邪说:“急什么?不是不在乎吗?”
应黎气极了,胡乱掰他的胳膊,吼道:“我在乎什么啊?高空抛物是犯法的!万一砸到人怎么办?”
可能还会把他认成共犯,到时候他有嘴都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