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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过年好下（第1页）

刘罗锅的老丈人整天糊里糊涂，醉生梦死的，还是个练家子，寿命还挺长我记得，人称酒仙王爷，最擅长在朝堂之上打太极，支持刘罗锅与和珅斗智斗勇，协助刘罗锅坑和珅银子是不是他，六王爷，派府上的公公来给我们老爷赐了一桌子菜？古代赐宴席什么意思，历史学的不好咱也不懂啊，吃个饭讲究还那么多，拗口的菜名说研究的呢，古代菜品也比较单一，没啥食材，翻来覆去就是鸭子和鸡我看，这几道菜里鸡五道，鸭四道食物真的匮乏，我们吃饭十道菜配料都不重复。送顿饭折腾十几个人，财大气粗啊，王爷就是王爷，出手不俗，我们老爷刚才给这个张公公得一定银子吧，十两啊，足足十两，驴肉胡同一亩地外带八间房子才一百六十两银子，普通老百姓一年也就十两银子，他一个传话的公公伸手就能得十两银子，我现在逐渐对钱感兴趣了，钱这种万恶之源，任何时代都是好东西，昨天俩跳大神的骗走十两，今天一出手又是十两，都尉府有多少钱糟践哪，你这老爷也不知道省着点花，我萝卜白菜使劲砍价省几个钱，你一出手就十两，我够买几吨白菜了，我出去跑腿学舌咋给我都是铜板呢，越想越气，宰相门人七品官，你不受人待见我也赚不到钱，这张公公来一趟能跟老爷说点啥呢，老爷不太乐呵，今天三十了，除夕夜，家里热闹热闹，心情也许能好点。

一桌子菜老爷沉思了片刻就叫我们上桌了，御膳级别，我们也没客气，挨着品尝着，味道很鲜美，比起没有味精蚝油加持的古代菜肴而言，宫廷菜味道鲜美的多，就一个缺点，凉的。当皇上也不易，一辈子吃不到嘴几口热乎饭，老百姓做好就吃热热乎乎，皇帝老子不一样，从御膳房出来走几里路端到饭桌上，还得有个试毒的环节，太监吃完半小时没事皇帝在吃，黄花菜都凉了，都说皇帝研究吃火锅，火锅难得的热乎，信得过的嫔妃宫里小厨房能吃点热乎的啊，咱也不知道，咱也没当过皇上，反而清宫档案里的皇帝都有点胃的毛病，整天吃凉的。我一边吃一边瞎琢磨皇帝老子的事。老爷只是端着酒杯若有所思，一直也没夹菜，一口一口喝着闷酒，喜老头没什么牙，馒头蘸着菜汤，看着老爷喝闷酒。

吃过这顿王府宴，我们开始准备三十的晚宴了，习俗还是有些不同的，晚宴不是年夜饭，在下午两点开始，也没有现代必备的饺子，取代的元宵，冷菜八道热菜十二道两个汤，一共二十二道菜，场面也是很宏大的，年夜饭标准二十二道也算得上大户人家了。到了下午胡同里的鞭炮声一串接着一串的响，饭菜上桌了我们也叫醒了老爷。还是披着貂皮的大衣，端坐在主位，我们等着老爷开席。

“你们都坐吧，不用拘这规矩，今天三十，我们一起饮宴，刘坤，去拿坛子好酒，烫好了大家一起喝，待会我有话讲”

我们都落了坐斟了酒，静静地等着老爷开口。

“我时日无多，托付家事，善宝善琪需勤学苦读，考取功名报效国家，二太太照顾善宝善琪，尽到母亲责任，教导二人忠孝礼义不可怠慢。四太太青春犹在，可在府内安度余生，也可改嫁去留自便，无需受都尉府连累终身。丫鬟寻得可靠之人结成连理，都尉府附赠陪嫁。全喜刘坤包衣出身，终身侍奉善宝善琪，犹如兄长时常提点主子不可犯糊涂。三太太品行不端，我写休书一封，三小姐接回府内抚养。善宝继承都尉府世袭职位，善琪成年后分家单独立户，田产银钱分得三分之一。我死后朝廷降罪不可将我尸骨埋入祖坟，都尉府外借银钱一律不许讨要，如都尉府降罪，全家迁往河北田地，靠田地过活。全喜为都尉府奉献一生，百年后葬入祖坟侧耳，连年香火不可短缺。刘坤入府较晚，恩威由善宝做主吧。没想到的地方我身去后由二太太做主。死不可怕，人固有一死，我一生征战杀场为国建功，没有辱没先祖威名，即使有可能获罪，我也问心无愧，都是为朝廷效力，善宝善琪兄弟要同心同德，维护都尉府百年名声。京中虽有些故交，危难之际也不可叨扰。可记清楚了”

老爷一字一句的交代着府里的以后，全桌人都潸然泪下，毕竟是生离死别的场面，喜老头的眼泪，在他听见老爷准许他埋在老爷边上时候，就不停的落下老泪纵横了属于，四太太哭的稀里哗啦，感叹着命运，善宝善琪就是舍不得老爷了，我完全是气氛烘托了，到情绪了，感情不深的我也鼻子一酸来上一通，人活着呢，交代着后事，听着就悲壮。这段时间老爷精神头好了挺多，估计老爷想的比较多，又或者是张公公带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有可能老爷的罪名有着落了，老爷怕一旦入狱没机会说吧，反正就是没吃饭呢先嘱托了一遍。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不必介怀，都不许哭，今天是除夕，一同举杯，我们一起吃个团圆饭”老爷命令着。

“善宝，你天性淳朴，容易起怜悯之心，踏入仕途却是第一大忌，处世应杀伐决断不可生怜悯之心，为宗族做保全，善琪你应与善宝和睦相处切记家族兴衰荣辱与共”

老爷时不时的提点着两位少爷，想把自己一辈子的经验汇集在这一餐饭里，一直刚正不阿的老爷竟然会给善宝如此的忠告，也可能是都尉府因此获罪老爷大彻大悟吧。善宝还好，频频点头给父亲明确的答复，可善琪还小，只顾着吃饭没怎么听进去，这一餐吃的是五味杂陈，老爷早早的就回屋去了，临了临了还嘱咐叫三小姐回府。

人走到最后都会说些什么，各种身份和地位的人都不一样，几千年文化底蕴下，文人士大夫是何等的豪情壮志，留下振聋聩的千古名言，虽然老爷在清醒时给家人嘱托，可全无朝堂，都是对孩子对未来都尉府的的，没有强烈的情绪，即使二品朝服一生戎马，也没有追思往日，乾隆朝处在康乾盛世之中，百姓不说安居乐业，也没横尸遍野，百姓没有家国天下，自然也没得豪言壮语。

天逐渐黑了，喜老头貌似等来了结果，等来了一个答案，油灯下的喜老头比往日更焦虑了。

天还没亮，喜老头架起了马车，去接三小姐回府了。老爷想三小姐了，喜老头只记得老爷吩咐的话，一时都不肯耽搁。

二太太一直陪在老爷床前，老爷也变得无比虚弱，开始水都喝不进去了。两位少爷待在屋子里，大少爷明显的慌了，小少爷好像也察觉出了什么。

都尉府在外人看来还是都尉府，三十迎接的是赏赐，初一就是66续续来拜年的亲友了，老爷本枝亲属就不少，外加上一些平时的关系户，我在门房，丫鬟雪琴在后门，送礼拜年的一波一波的，我忙着接待也没得清闲，一切都照旧，接待来人，收下礼物送上回礼，很少有想见老爷的，身份的不对等也只是在府里混个熟络，完全没有见老爷的必要，很多关系都只是和府里的管家来往，一些给府里提供服务的，供应关系的，都属于接触管家就行了，一些远亲也只是逢年过节送上礼品聊表心意，避免日后有求于都尉府落了不来往的名声。都尉府人情事故的小缩影，甭管用得着不，有一门富贵的亲戚还是要时常走动的，真遇见什么事求起来也能念个情分，出手相助。现代人不社交的问题就显得没有人情味了，盘根错节的宗室关系在古代很受用，世家子弟就讲究一个关系网，攀附权贵方能如鱼得水。新中国成立以后，更注重个人努力，取消了世袭制度，在机会人人平等的现代完全不用搞古时候那一套，国家赋予我们独立成绩的机会，不在受限于出身成份上，肯静下心来读书，肯踏踏实实工作就有晋升机会，展也不受限制，只要你喜欢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只要法律允许你不违法做什么也可以，自然越来越多的人自力更生完全不需要理会烦人的亲戚，那些怕你好笑你无的冷潮热讽。

老爷病重八成是好不起来了，我以前真不相信什么回光返照一说，现在让我不得不信，一直在床上的老爷前一段时间都瘫痪在床了，一场萨满祈福，老爷能起身了，能健谈了，还能跟我们吃年夜饭，看着就是有点大病初愈的虚弱，可托付完府内事务老爷又躺回了床上，这一次连水都进不下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说话断断续续仿佛在游离状态了。这不科学，我也被迫相信了。

我对老爷即将离去没有什么心态上的变化，也没有过多的改变，我不像喜老头半生陪伴着老爷，感情深厚，犹如至亲至爱。这个府里只有我和老爷相处时间最短，日常的主仆关系，没有过多的言传身教，没有过多的恩惠赏赐，我谈不上伤心，府里整体压抑的气氛让我在其中有些感触罢了。我总是感叹老爷的人生，世家出身，为国奉献，只因为为人过于耿直遭人嫌弃罢了，满身荣耀临终担忧都尉府的将来，过于刚正不阿真的好吗。八十的老汉牙齿都掉光了可舌头还在，牙齿刚强了一辈子可也容易掉，舌头一辈子柔软留到最后。一颗怜悯的心是老爷总结出来的，老爷告诫善宝要舍弃这份怜悯之心，八岁的善宝能懂吗？善宝善琪也怪可怜的，早早的没了娘，现在连父亲也要失去了，诺大的都尉府，能相互依靠的只有这两兄弟了。喜老头能照顾两兄弟周全，可喜老头也七十多了。飘雪了，喜老头的马车下午才回府，拉回了三小姐，三太太披着斗篷也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看来喜老头还没告诉三太太要休妻的事，太匆忙了，来不急说吧。

三太太做派不减，入府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她的西厢房，眼见着丫鬟住着，瞬间暴跳如雷，把丫鬟的东西全都扔进院子里，无奈俩个丫鬟只能抓紧收拾出西厢让三太太休息。三小姐回府就进到老爷的卧室，善宝善琪也跟了进去，屋子里挤不下那么多人，我还要应付府外来人，喜老头手在外面，三太太没有老爷的召唤自然没去。

太阳西下了，锁上了府门，我穿好了棉衣守在老爷门前，这几日总要支应着，入夜天冷了，我叫喜老头回去歇着，我来照看，白天换喜老头，喜老头嘴上答应着，可一步都没移动。零下十度左右的天，就一直站着。老爷越来越虚弱了，几个孩子哭了起来，我和喜老头一直在廊下，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二太太吩咐我去叫郎中来，我应声奔出府去。请郎中我跑过无数次了，离得不远不近，平时不急觉得远，这次着急觉得近了些，郎中早已经歇下，付了三倍的诊金才肯穿上衣服跟我走，路上郎中说，我们老爷已经病入膏荒了，只是时间的问题，准备后事即可，没有必要请郎中了，郎中也是无奈的摇头，常保大人常年征战，多处旧疾这次又是急火攻心，旧疾外加这次病的急，康复无望了。

刚领着郎中踏进府门，就看见一片哀嚎，房间里孩子们哭的撕心裂肺，四太太领着丫鬟们跪在门口，喜老头依靠着柱子老泪纵横。二太太捂着胳膊瞪着三太太。老爷还是去了，在没有获罪的前提下去了，留下都尉府这一摊子事去了。郎中见状转身递过刚才给的诊金出府去了。院子里有一丝不寻常的感觉。

只见三太太趾高气昂的说：“老爷去了，这府内从今天开始我来管家，一个个都给我支棱着耳朵听好了，老爷出殡期间嘴都闭严了，等老爷丧事过后，我在与你们一一算账，刘坤，你给老爷穿好寿衣跪在灵堂里，三天三夜给老爷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