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嬈很想偏過頭去,卻強迫自己忍住。
斷骨鞭一聲一聲落下,萍萍很快被活生生抽打成了一灘肉泥,而姜嬈身上已經冷汗涔涔。
忽然手心被捏了捏,姜嬈轉頭看過去。
齊曕低頭噙著抹笑:「瞧瞧,公主的指甲又將臣抓傷了。」
——又?什麼叫又?
姜嬈這才發覺自己的手不知不覺中死死抓住了齊曕。
她連忙抽走,齊曕看她一眼,任由她的手抽離,轉身,往屋裡走。進了屋,齊曕在桌邊坐下,彷彿方才的血腥場面司空見慣了般,神色淡淡,叫她陪他用飯。
桌上美味珍饈,一應俱全,姜嬈卻只覺得噁心。
「時辰不早了,公主該用飯了。」齊曕夾了一筷子燒肉送到姜嬈碗中。
姜嬈拿起筷子,夾向碗裡的肉,腦子裡卻忍不住地不斷閃回萍萍被打得斷骨成泥的景象。
忍了又忍,到底忍不住。
姜嬈扔下筷子,起身衝到牆邊,一口「嘔」了出來。
「有這麼噁心麼。」齊曕輕笑了聲,笑意有些冷。說完,他才起身,緩步踱到牆邊,給姜嬈遞了方帕子:「公主擦擦吧。」
姜嬈接過來,正要擦,卻瞥見帕子上一團刺目的紅,嚇得連忙將帕子一把扔開。
方帕飄飄落地,齊曕看也不看那帕子,不緊不慢道:「上頭只是綴了紅梅呢,公主怎麼了?」
姜嬈嘔得厲害,根本無法回答齊曕的問題,最後,竟嘔出了兩滴眼淚。
齊曕瞧見那兩滴淚,心情總算鬆快了些。
可,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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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悠悠走回桌邊,等姜嬈停了嘔吐,又叫她坐回來。這回,她已經沒得吐了,委委屈屈坐在桌邊上,也不說話,小聲吸著鼻子。
齊曕倒了杯酒,遞給姜嬈:「漱漱口。」
姜嬈接過酒杯,想也沒想,送到嘴邊就要喝下去。
「啪——!」杯子卻在一瞬間被打翻在地。
姜嬈被嚇了一跳,愣愣地看向齊曕。
齊曕黑沉著臉色,聲音說不出的冷酷:「公主是裝,還是真的不知道。」
一連串的恐嚇捉弄,加上剛剛那一陣狂嘔,姜嬈再忍不住:「侯爺到底想幹什麼!」
她委屈得不行,清凌凌的目光毫不退讓地對上齊曕的眼睛,明明是質問,卻一邊四目相對,一邊淚如雨下。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才肯低下頭去,聲音也軟下去:「侯爺太欺負人了……」
許久,齊曕開口:「……倚春,送公主回去。」
月華如水。
夜色籠罩天地,赤風奉命到蘭苑,請姜嬈去竹苑。
「我已經歇下了,等我收拾收拾。」屋內,姜嬈答。
她當然沒有睡下,她躺在榻上,閉了閉乾澀的眼,心道:她賭贏了。
初初買下萍萍之時,墨雲拔刀,那晉國男人和周遭看戲的百姓們都嚇了一跳,看起來楚楚可憐的萍萍卻毫無反應,她那時候就覺得可疑。
但當下只是覺得奇怪,直到將人帶回侯府,發現了萍萍對齊曕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