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堆叠之下,那莽汉终于显得有些吃力了。
“吼!”虎吼声阵阵如雷,愈狂躁。
张以诚眯眼看去,只见一众黑衣人使尽浑身解数,竟仍是被缓缓拖动。
对方那原本就夸张的肌肉如吹气球般膨胀起来,晃眼间,那魁梧的身躯竟是又往上窜高一节,在黑夜中更显雄壮,凶暴异常。
粗壮的脖子上更是青筋毕露,那黑色的纹路开始疯狂地生长延伸,像是扭动的蟒蛇。
宛如即将挣脱束缚的猛兽,散着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
眼看着场面即将失控。
他不禁再次悄悄挪动脚步。
“很好…快醒醒,蠢货!”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自莽汉身后闪现而出,一连扇了对方好几个巴掌之后,又将一物什迅而精准地塞入了其血口之中。
狂躁的吼声顿时戛然而止。
周遭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几个黑衣人偶尔冒出的低声呻吟。
本想着赶紧让道引转移自己的张以诚见事有变化,顿时停下了后退的脚步,不动声色的循声望去。
那是一名作书生打扮的男子,之前完全被莽汉那巨大的身躯所遮掩,夜色朦胧之下,自己竟是一直未能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眼看混乱平息,他艰难地张了张嘴,可喉咙里却像是堵了团棉花,不知道说些什么。
……
‘确实是个普通人,那就好办了。’
稍稍感应了下屋内那人的气息,鼠祚一边小心翼翼地喂食丹药,安抚着虎咆,一边暗暗警惕。
他分心二用,眼角余光始终紧盯着身后的动静,指尖黑红光芒萦绕,已是运起了控心之术。
这法术虽说好用,但对血脉之力浓厚者却收效甚微,放在眼前这普通人身上倒是刚好适合。
与此同时,屋内张以诚的身后,一个旁人无法看到的虚影伸手掐了个法决。
浓烈的黑雾自鼠祚的指尖迅溢出,在夜色中肆意翻滚升腾,而后如活物一般,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张狰狞的鬼脸,带着一股诡异而阴冷的气息,朝着毫无防备的张以诚直扑而去。
张以诚对近在咫尺的危险毫无觉察,心里头依旧充满了警惕。
眼见混乱平息,那狂冲来的莽汉已被书生稳稳制住。
他往道袍上抹了抹直冒汗的手,纠结着要不要再次开口打个招呼。
不,自己绝对不能露怯。
还是再等等,看看对方究竟是什么来意。
定下心思,他强装镇定,略显白的脸上僵硬的勾起一抹不自然的微笑。
‘嗯?怎么没反应?’
未曾等来那种施术成功的熟悉之感,鼠祚心头涌起一阵疑惑,他连忙转身看向屋内的男子。
只见对方身上黑雾缭绕,脸上却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正眼含深意地看着自己。
毫无被控心支配的迹象。
“嗡…!”
眼前骤然一黑,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来,紧紧扼住了鼠祚的咽喉,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踢到铁板了!’
一个念头自他心中猛地蹿起。
剧烈的疼痛随即袭来,犹如无数尖锐的钢针刺入体内,毫不留情地穿透肌肤,直入骨髓。
一股腥甜之气不可抑制的涌上喉头,他慌忙捂住口鼻,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渗出,一点点染红了手掌。
冷汗与血水交织在一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暗红弧线,而后“啪嗒啪嗒”地砸在地上。
疼痛让鼠祚的思维变得混沌不堪,他努力保持着清醒,试图调用全身的法力。
身体却像是枯竭了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他惊恐的向对方望去,却见那控心的黑雾此时如同见鬼一般,迅从青年身上逃窜而回,直直的躲进了自己的身体。
这一次,他再也无法抑制,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殷红的血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没死…
妖力也没有暴动…
是警告…还是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