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息了片刻,忍着炉鼎印带来的绵软,咬牙喊道:“云皖道友,可否再进来一下?”
屋外,云皖闻言转身,其中一个男弟子不悦道:“师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他干什么?刚才我们也看到了,那可是炉鼎印,身上有炉鼎印的修士能是什么正经修士?你还给他丹药,我们自己都没多少可以用了……”
“师弟!”云皖呵斥道,“莫要以区区一个灵印断定他人秉性。他受了伤,正缺人搭把手,喊我也在情理之中。”
那几个弟子登时不说话了
她迅拿了几枚补充灵力的丹药,这才重新走进来。见到地上的碎瓷片还有安无雪手腕上的伤痕,她惊诧道:“宿道友,你……”
安无雪只说:“可否关一下门,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云皖犹疑片刻,见安无雪神色坚决,一言不,她还是用灵力关上了房门,将两人和其余弟子隔绝开。
安无雪这才说:“我现在无力是炉鼎印导致的,丹药能补充的灵力杯水车薪,你们既然没有多少丹药,不必浪费在我身上。”
云皖呆了呆,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你听到我们刚才在说什么了?辟谷期没有此等神识,你”
“我说了我是来此探查的。落月峰已经知晓云剑门之事,进来的不止我一个,有他在,你大可放心。”
“……他?宿道友,你说的人是?”
“他迟早会找来这里,眼下没来,多半是他那边有想查之事耽搁了。”
安无雪指尖轻触自己手腕上的划痕,直接就着血迹在一旁的茶几桌上画了起来。
他说:“我怕是撑不了多久,长话短说。我刚才用神识探查过隐蔽你们的灵阵,灵阵是大成期巅峰的修士落下的,其中有这几处漏洞,你按照我画的方式在四方稍加修改,就算是渡劫期的魔物来此也能遮掩一二。”
云皖赶忙几步上前,低头看着桌上血迹画出的阵法的轮廓。
她看着,神色愈震惊。
“你……宿道友,你,你这……”
安无雪问她:“记下了吗?”
他一改刚才那些弟子在场时的温和之色,言语稍厉,云皖登时不敢怠慢,下意识赶忙点头道:“记下了。”
他一挥衣袖,抹去了桌上的血迹。
“云姑娘,”他说,“我听你与同门相处,知你是个懂分寸知进退的……”
他忍着炉鼎印的作,顿了顿,继而问道:“所以,我问你,这阵法是谁布下的,为何连渡劫期都能欺瞒一二?”
云皖低着头,踌躇道:“是……是门内的长辈们陨落前费尽心力一同悄悄布下的,和宿公子无关……”
“你们救了我后没多久我便昏迷不醒,因此什么事都做不了,对吗?”
“对……”
安无雪轻轻点头。
“宿公子手上的伤……”她探上前,想给安无雪敷药。
安无雪却抬手拦住了她:“那魔物随时会找来,你先去加固阵法。还有……我现在的状况有些特殊,如无必要……”
他不想被一个千年后的晚辈看到自己印记作的狼狈。
“我不会进来打扰宿公子。”
她也知轻重缓急,把灵药放到一旁,无声地退下了。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灼热感再度排山倒海般袭来。
安无雪依靠着床栏,闷哼一声,闭上双眸,渐渐模糊了意识。
时间悄然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