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微聽了幾句。
原來是蕊珠長公主的春花宴設在三日後。
馠都適齡的嬌女們,都與這春花一起熱烈起來,近日裡跟著家中主母頻頻燒香禮佛,想在今年春為自己求個好姻緣。
春花宴,那麼熱鬧的地方,定然有好戲看,可惜她無緣了。
及笄前後的女孩,腦子裡成天就裝著嫁娶那點事兒,於她們而言,那的確是天大的事,是後半生的依附。
溫房裡嬌養的女兒,需要男人作為依附,傅蓉微前世今生心裡一片透亮,女人最終是要靠自己,男人必不可少,但也僅僅只是塊踏板而已。
傅蓉微上一世費盡心思,削尖了腦袋擠進後宮,所圖當然不是那位九五至尊的病秧子,而是那無上的權勢和尊榮。
她這輩子改主意不願進宮了,倒不是因為轉了性子,而是因為這條路走到最後得不償失。同樣虧本的買賣她不做第二回。
傅蓉微不知曉自己這一世將落歸於何處,在佛前靜修了幾日,佛祖也沒告訴她。
傅蓉微走到了山門口,日行一善捏碎了饅頭餵麻雀。山門下停了一輛馬車,從車裡下來一人,拾級而上。
他立於人群中極為特殊,是因為那通身儒雅的貴氣。
兗王,蕭磐。
傅蓉微在珠貝閣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時,一身脊樑如同被蛇信撩過一般可怖,但給她足夠的時間緩過這股勁,她已經不怕他了。
這是她的第二條命。
得天眷顧的人是她。
占儘先機的人是她。
天時地利人和都是她,真正該害怕的應該是蕭磐才對。
傅蓉微眯了眼睛,她特意往邊緣處退了幾步,不礙著蕭磐進廟的路。
蕭磐卻在經過她身邊時,目不斜視的從袖中掉出一個香囊,正好在傅蓉微眼前不遠處。
傅蓉微:「……」
她曾一度納悶,蕭磐與蓉珍兩個身份天差地別的人到底是怎麼糾纏到一起的?
答案如今有了。
蕭磐若是這麼四六不著到處散德行,依著蓉珍那顆空空如也的小腦袋,沒有不上鉤的道理。
傅蓉微目送著蕭磐走遠,盯著地上的那隻香囊沒有動作,片刻後她轉身離開,慢吞吞的走出幾步後,她又改變了主意,轉回身將最後一把饅頭屑灑了上去,幾隻麻雀跳上去將那隻香囊啄的面目全非,金色的繡線都吐了絲。
傅蓉微這才上前撿起,抖了抖,裡面的香丸碎成了幾瓣,透出馥郁的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