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葵掩了掩衣袖:“未曾。”
层层叠叠的素衣遮住她小臂上已敷了药的刺字伤疤,暂且遮掩了过去。他们既已回来,便有更重要的事要放在最先被关心。
青葵已在分说情状时思索出了新的排兵布阵。昙儿虽然说自己安好,但万霞听音用不得,可能遇到了些手忙脚乱的情况。同时朱樱所托也很是重要。两相加持,后援不得不上。再留守结界不妥。
“慢慢,你带着溪知和兽兵大哥上天界,找老兽王兽后先保护她。我想这狐妖大约是有些灵根的兽女都要绑了去,绑朱樱不成才又来打溪知的主意。二郎神,烦请你也回天界告知天帝,若可派小队天兵襄助便是最好。”
慢慢:“啊?我才刚下来,又要飞回去啊?”
但是孰轻孰重鸟鸟也分得清楚,抱怨一句就点头答应。青葵接下来的安排便是同嘲风一道去红杏楼察访。说不定还可以顺带找到夜昙他们的落脚处。嘲风听说能和娘子一道去逛青楼,这万般为难之事瞬间化为美事,目光炯炯地就差没大喝几声好好好。
什么青楼,这是甜蜜二人游啊!
“等朱樱姑娘醒了我们就出。”
嘲风:…
一盆凉水又浇了下来。
“葵儿,不用她带路吧?我们就进去直逼老鸨面前,左手按她肩,右手挥一拳,望小腹上再一脚,叫她腾地扑在地上,只管哭号交代妖客在何处便是。”
慢慢:“…三殿下,这动作如此细节,你是在心中演练了多少遍?”
嘲风:“从被这海棠花精扯着裤腿抹鼻涕的时候就开始演练了。”
二郎神:“…很是羡慕沉渊中人的一些直抒胸臆和毫无怜香惜玉。”
嘲风:“滚。老鸨算玉?渣滓差不多。我葵儿才是玉。”说完还冲青葵含情脉脉地眨眼。就差没把“娘子,你看我对你有多忠贞”刻在脸上。
青葵总算在此刻明了了些玄商君平日的心情,什么叫心中又喜滚蜜又哭笑不得,还舍不得揭穿他差劲的类比…家中二位沉渊恶煞都越闹腾没正形了。往后日子可怎么过啊。
被忽视的兽兵默默举狼爪:“诸位神魔说话我这小小兵士本不便插嘴,但我真的很想说一句——”
半句也没说出来,朱樱嘤咛一声悠悠转醒,环顾一周认识不认识的神魔妖,被浊气清气清浊混合的各式高深修行包围,唬得眼皮子又要翻过去。
嘲风手指指她,嘴上却喊青葵:“葵儿!你看,就是这样,她马上就要演了…”
朱樱手背果至眼角,嘴一瘪泫然欲泣。“诸位好汉,小女子只是想求人帮忙,不知为何会落入你们的掌中…呜呜呜!”
她的嘴上突然被扣了口缩小数倍的铜锅。充作禁言术。
原是二郎神把着实吃不到的空锅甩出去换清静了。
其余几人:…
二郎神舒畅道:“末将终于感受到了沉渊恶煞的喜乐…”
嘲风抬起拳头:“我欣赏你了!碰一个!”
慢慢急忙把锅子摘下换了单主自由,并忿忿道:“真不知道三殿下之前的情缘都是怎么勾搭上的。还能把青葵姐姐这般人物骗来。你们两个这样的跟玄商君和我们家兽主没法比,活该孤寡万年!”
兽兵已忘了自己之前要说什么,只奇道:“咦?不对啊,慢慢,二郎神君有你怎么会孤寡?”
其余人连同朱樱:…
慢慢:“我要没记错,你是我多年前带大的狼崽子之一吧?怎么跟你干娘说话的?”
兽兵即刻缩了脖子,狼崽子低眉耷眼。
“那,干娘,老大不小了,你也该找个干爹了…”
善哉。他终于也跑偏了。
木荷堂前几位镖局的在编和衍生人员,除了听不懂话只顾吃手指的溪知和试图控场把话题拉回严肃正经的青葵,其余在出前势要分出口舌之争的胜负。一时间吵闹不休。
在无尽的斗嘴声中,朱樱吸吸鼻子再也不演了。
“没大侠死活不进红杏楼竟不是自谦。我到底是托付了个多么混乱的镖局啊…”
众人如何分道各至目的地暂是后话不表。晗梦碎镜中的夜昙无福享受热热闹闹的吵闹并肩,孤单被推入光源并来到碎镜之间的连接处。此处极似人族殿堂。黄琉璃重檐庑殿顶,坐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