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弟,你可知武道九品之后是何风采?”
“三变兄请讲!”
“一品武夫悍然破品后,便是鲲鹏境,鲲鹏武夫,一身气血浩瀚如海,体内经脉宛若大江,乾坤穴窍可纳百川,一拳即叫苍天变色,一掌即让大渎断流!”
“赵老弟可知西扶摇洲那具承载了昆都数万年的鲲鹏圣骸?”
“当然知道,那就是被我赵氏祖先所斩。”
“我听闻北鲲鹏洲栖息有鲲鹏一族,即是它的后代,如今仍旧以刑徒身份,充当人族最大的跨洲渡船,每年从北鲲鹏洲南徙而下,途径西扶摇洲、图南洲,直至抵达南逍遥洲,一年即可往返玄黄界两极,其腾跃而飞,水击三千里,扶摇而上九万里,所过之处遮天蔽日,宛若黑夜,而此等异兽,我辈武夫可以媲之,鲲鹏的浩瀚气血,千里之躯,滔天伟力,全部浓缩为了第七境武夫的九尺之身!”
“这便是,玄黄修真界,武道山巅。”
原本一直性子沉闷的阴鸷汉子此刻脸上流光溢彩,声音铿锵有力。
赵戎愣愣的看着柳三变,觉得此时的他,很不一样。
……
“归,鲲鹏境武夫这么厉害吗?”
“嗯,厉害的。”
“咦,你给我说道说道。”
“唔,玄黄界的没太大印象了,本座和你说个界外的吧,比鲲鹏境强一些,本座曾目睹了一个位面在朱雀星宿的端沿被一位武夫和一只魔物打的分崩离析,我看着那个破碎小世界的本源碎片在寂灭的虚空中闪耀,然后被法则之壁碾磨成源质的光点……”
“停停,别跑题了,最后呢,哪个赢了?”
“那个武夫。”
“嘶,果然厉害。”
“嗯,确实,不过后来被本座宰了。”
“……”
“呵,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告诉你了,咱们间的约定是浩然境,你要是单单成为武夫,即使入品,你也无法成为伏矢剑主,伏矢剑主必须是剑修,即使没有本命飞剑,也必须走剑修路子。”
“唔,我知道了,那个,武夫第七境是鲲鹏,那剑修和道修呢?”
“剑修第七境,逍遥。”
“道修第七境,太一。”
“嗯?这不是东南北三洲洲名吗?”
“没错,这是当年姜太清改的,南逍遥洲,北鲲鹏洲,东太一洲,分别对应剑修、武修、道修第七境,剩下的西扶摇洲则对应三者皆有的扶摇境。”
“那图南洲和包括望阙洲在内的小三洲呢?”
“这四洲洲名与修行境界无关,有其他渊源。”
“唔,那七境之上呢,还有没有别的境界了。”
“赵大公子知道这么多干嘛?是晚上要在梦里修炼,好好过一把瘾?”
“……”
第三十七章山上何事
赵戎一行人略微偏离路线,赶了两天路,便来到了最近的一处叫白云津的山上集市。
赵戎从舆图上得知,目前所处的这个王朝,名叫大陈,君王推崇法家,以“严刑酷罚”来治理国家。
之前赵戎路过几处洲城时,街道之上行人大多谨言慎行,很少交头接耳,害怕因言获罪,至于儒家等“异派”书籍更是全国禁售,听说之前还有几次举国范围内焚书之举,此国法家确实是极度排他。
赵戎眉头皱起,之前自己几次进城,因为儒家书生打扮,被严格审查了很久,若不是自己路引等身份证明齐全,他们找不到发难地把柄,并且还有一面不知真假的林麓书院的旗子,恐怕已经早起冲突了。
赵戎看了看周围这个似乎是感染了山下气氛,修士都面色严肃的仙家集市,又想起刚刚进白云津时,门口那个眼神冷漠的酷吏。
如此看来,山上山下的界线比自己想象还要模糊,入世的修士估计比出世的多得多,此国法家竟然连山上仙家都约束了。
记得自己从小长大的大楚曾经也是独尊法家,不过后来被林麓书院出身的现任国师扭转了过来,不过自己直到走之前都还有听说,朝堂之上,有法家的残余势力借助新皇刚刚登基的权力不稳时期进行反弹……
赵戎思绪纷飞的在白云津闲逛着。
苏小小没有上山,因为它的妖族身份,还是尽量少上山为好,更别说这座山上集市还有法家酷吏的监督了,一旦被发现可能就是一桩麻烦事,于是便让她留在山下,不过分开时,那小妮子还满脸的不情愿,赵戎怕她偷偷跟上来,便答应她晚上给她讲个新的聊斋故事,这才稳住了她。
柳三变则是进了白云津后就和他分开了,说是去为他准备修行登天境所需的药材。按三变兄的说法,武夫在此境要“以功为母,以拳为本、以养为主”。
其中的功就是《蝼蚁登天诀》,拳即是《负山帙》,接下来的养便是药浴了,也是三变兄现在要去准备的。
赵戎漫无目的的走到了一处类似书坊的建筑,瞧了瞧,原来是售卖山上邸报的地方。
这些邸报类似于前世的报纸,由一些消息灵通的势力发行,时常更新,是山上信息流通的主要渠道之一。
邸报上关于一些山上大事的可行度很高,但有时候也会刊登一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和有趣八卦,例如某某仙山疑似有灵物出世,异象横生,例如品评望阙洲山上几大绝色仙子等等,至于真假与否也就只能读报者自己判断了。
赵戎买了一份最新的看起来较为靠谱的邸报,细细读了起来。
邸报上说,包括安陵国、止水国在内的数十国依旧被封锁着,天涯剑阁仍在追寻那只恶蛟,并且事态愈发扩大,目前的局势是,整个望阙洲山上对与妖族有关的任何事都极为敏感,与那只恶蛟有任何关联的,更是全部作为嫌疑人处理,并且山上所有妖修都必须登记在司寇府的案卷上,查明身份与过往数年的踪迹。
赵戎眉头轻皱,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过此后估计也与自己无关了,就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