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鄭薔薇道:「暫時革去你協理家務之職,扣除半年月例,並且讓李肆去給阿寧洗清名聲,接下來,你就在家靜修己過吧。」
「謝母親寬恕兒媳。」
納蘭晴雙手撐地,跪下去磕了個頭。
「你該謝的,是阿寧。」沈修白道。
納蘭晴攥緊的拳頭緩緩舒展開,面向沈寧,硬是忍著萬千情緒,擠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阿寧,都怪長嫂不好,長嫂害了你,你莫要往心裡去,莫要記恨。」
沈寧微微一笑,滿不在乎的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阿寧怎會記恨長嫂?」
這話聽在納蘭晴主僕的耳中,尤為的刺耳。
論身份的長幼尊卑,她納蘭晴才是長,沈寧竟敢用這般的語氣同她說話,活脫脫的像是在訓斥後輩。
納蘭晴心裡再是不願,也只得硬著頭皮說:「阿寧心地善良,長嫂慚愧。」
「阿寧對長嫂一見如故,好似自家姊妹,斷不會怪罪長嫂的。」沈寧溫聲道。
納蘭晴恨不得撕碎沈寧虛偽的臉孔。
老夫人都把她處罰完了,才說一見如故,不會怪罪。
都說沈寧是剛正剛烈之女,她如今只覺得是個小狐狸,偽君子。
「採蓮。」沈寧:「去把我的祥月簪取來。」
「是。」
採蓮去而復返,手裡拿著一個紅木鍛造的長形匣子。
沈寧拿起紅木匣子,走至納蘭晴的面前,道:「長嫂,說起來,也是阿寧沒有禮數,長嫂嫁進沈府三年之久,阿寧身為妹妹都不曾拜訪過。這是母親送我的祥月簪,願你我能以此簪為始而冰釋前嫌,若長嫂願意由衷的接納阿寧,不妨由阿寧為長嫂插簪。」
宗祠內,沈國山這一脈的許多人,看著沈寧的眼神多了一絲欽佩。
時隔三年,直至此刻,見沈寧有容人之心,方才打心底里的承認沈家有這麼一個人。
納蘭晴見周圍看向沈寧的眼神多有敬意,氣得胸悶心疼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沈寧把祥月簪插在納蘭晴的髮髻之上,笑時燦若星辰,「真好看,長嫂,可要日日佩戴才好。」
無人看見,沈寧眼底一閃而過的狠意。
她並非善人。
相反,她心眼不大,錙銖必較。
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如若顧煙蘿當真是納蘭晴提前通知的,這祥月簪,無非就是她與納蘭晴的「禮尚往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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