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让她气笑了,忽然抬手去捏她肉乎乎的面颊,“伺候本王,爱妃看起来很委屈?”
叶浮光被她捏得脸疼,含糊不清地回,“也没有……”
不算很委屈,就亿点点吧?
沈惊澜想到眼前人明明累累前科,在外面勾三搭四,然后刚才自己不过是带她跑了会儿马,就哭得又娇又软的,最后还连累自己陪她走回来,如今不过是让她帮自己更衣,还委屈上了。
她转眼看着旁边的水池,再看面前替她脱完衣袍、就红着脸转开视线,准备绕过竹林离开的身影,
平静地问,“想去哪儿?”
“既然爱妃不愿伺候本王,那便一起洗。”
……
不多时。
水池里响起“扑通”一声响。
伴着软软声音惊呼的动静。
在下人们识趣避开更远的竹林后,氤氲着水汽的池子里,叶浮光那素色衣袍都在水面上漂浮着,而她被沈惊澜抱在怀里,手却被腰带束缚,不被允许乱碰。
——这叫什么一起洗?
叶浮光感觉到两人都未着寸缕,而沈惊澜带茧的指尖还在她腰线附近摩挲,不管往哪里都很危险的样子,欲哭无泪地想,她现在好像真的理解抹布文主角了。
眼下只要岐王乐意,就能将她当作一块搓澡巾,怎么用她都可以,到后面她肯定会像一块破破烂烂的抹布呜呜呜。
沈惊澜为什么总是喜欢欺负她啊?
叶浮光想不出答案,只好胡乱去亲吻沈惊澜的脸,湿漉漉的吻落在对方面颊上时,她同样湿漉漉的声音响起,“王爷……妻主……放我下去好不好?”
她忙不迭地保证,“妾可以伺候妻主的,可以给你洗头发、淋水。”
但是别让她受这种考验!
况且沈惊澜这样摸来摸去,又不肯让她碰,完全就是在折磨她,甚至让叶浮光觉得自己的信腺附近都浮起热意,这促使她更想摆脱手腕上的禁锢,可惜越用力,只能越将自己的肌肤磨得通红。
两人落在水里的长发此刻丝丝缕缕浮现,恍惚纠缠在一起,水面上只露出肩膀附近的部分,沈惊澜左肩附近有一道很浅很长的伤疤,跟左眼眼尾被水温熏热、变得潋滟的那点红互相映衬。
叶浮光亲完她,等了许久没等到答案,含着泪看她许久,迷糊地想,面前这个明明是很漂亮的美人,却在此刻像是一部记载了前朝与大宗的岁月史书。
……很奇怪的。
在看到她露出水面的身躯上就有这些伤痕时,本来还被沈惊澜故意抚摸得腰眼都在抖的小王妃,却眨了眨眼睛,心中那些旖旎的颜色全部都散掉了,她莫名其妙低头去亲沈惊澜的肩膀。
浅粉色的唇吻在那道愈合许久、却仍能看出狰狞的伤上,叶浮光又忽然觉得自己算是挺幸运的。
虽然她生下来就没有感受过太多属于亲人的爱,可是她生在很和平的年代,而且身体也还不错,从小到大没有生什么病,周围的同学老师也还算友善,所以她连太多血色也不曾见过。
就更不用说是这么恐怖的、放在没有抗生素的年代,足以要人命的伤痕了。
她沿着对方肩上的伤痕亲吻过去,想了想,甚至探出舌尖,描绘了那肌肤上有些凹凸不平、像蜈蚣蔓延的痕迹。
方才还游刃有余在戏弄她的沈惊澜整个人忽然僵住。
她将手从水底下抽出,卡着她的下颌,让这只忽然舔舐自己旧伤的小狗重新在怀里坐直,凛冽的凤眸盯着她:“你在做什么?”
-
不知不觉间。
属于叶浮光的信香已经将这片水池都覆盖。
那雪色纷飞,比从前需要她按着信腺、用信香挑衅时不情不愿放出的那点要浓烈得多,在此刻倒是令人明显感觉出她像个乾元了。
原本温暖怡人的水池,被小王妃极具特色、甚至好像还能影响温度的信香一盖,给沈惊澜一种冷热交替的感觉,但这种冷意却没有伤害到她,而是让她觉得整个上午活动过头的躁动慢慢平息了下来。
她的信香也徐徐在这种雪色里绽开,好像本该就是在这种季节里盛放的,极具特色的是,在其他乾元和地坤看来,一贯属于沈惊澜的红色山茶,在这种雪色的覆盖里慢慢变白。
映证着她早就被这雪色打过烙印的事实。
被她抱在怀里的叶浮光本来想说话,结果却被面前这幻觉一样的雪和山茶花给吸引了,茫然地问:“……这是什么?”
沈惊澜很淡然地瞥了眼,因为她在地坤里信香是属于浓度较高的类型,所以就能很轻易让别人看到这些景象,但从前叶浮光信香不显,估计是一直没见过。
她言简意赅,“信香幻象。”
叶浮光抬手想去碰,有了动作才发现手腕上腰带浸了水、重得她抬不起来,她呜咽着假哭一声,撒娇道,“妻主,解开嘛……”
她又去亲沈惊澜,这次吻落在她左眼眼尾湿红的伤痕上,含糊地说,“我想摸一摸那个。”
沈惊澜喉咙动了动。
她转开视线瞥了眼旁边贴着她们绽开,好像原本就是从这池子里生长出来的缱绻白色山茶花,语气明明很淡然,声线却又是喑哑的,“这个只能看,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