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并没有锁,只卡着,一下就打开了。
一叠飞钱和一匣子的金子暴露在了众人的视野中,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顾媪忽然惊惶大叫:“这些东西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知为何这些东西会出现在我的包袱中!”
胡邑忽地嗤笑道:“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
说着把飞钱的面额都看了一眼,“哟呵”了一声:“每张都是五十两的面额,看着怎么也有个一十来张,千来两银子,还有这些金锭子,可比咱们郎主还富有呢。”
嵇老夫人双眼发愣地看到那些银钱,只觉得遍体生寒,她死死地盯着顾媪,咬着牙问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银钱?”
顾媪垂死挣扎的摇着头:“那些飞钱和金子都不是奴婢的,真的不是奴婢的!奴婢是被冤枉的!”
但嵇老夫人却是不信她了。
小小仆妇却有这么大的一笔钱财,任她怎么狡辩都不可能撇清关系。
任评事没给顾媪机会继续狡辩,冷着脸道:“带走!”
大理寺的捕快立即从府卫那处接手了顾媪。
顾媪满脸惊惧,声泪俱下的向嵇老夫人求饶:“老夫人你看在奴婢伺候了你四年的份上,你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呀!”
胡邑眉头紧皱着,这顾媪胃口真的越发大了,现在竟为了钱财背叛嵇家。
他瞧了眼呆滞干娘,也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毕竟顾媪现在的胃口,还是干娘给养出来的。
不知如何安慰,便跟着任评事一同离开了。
而顾媪那匣子巨款也被当做证物给带走了。
老夫人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怔直地看着大理寺的人把顾媪和两个美婢带走了。
不过片刻,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滢雪没料到老夫人会这么经不住事,忙吩咐洛管事去寻大夫,让瞧热闹的郭媪把老夫人背回颐年院。
滢雪拉住了嵇沅:“婆母醒了必会多想,所以你待婆母醒后,就立刻与她说,这事与嵇家无关,你兄长也会处理好的。”
嵇沅拢共也不过十四岁的年纪,也是被方才的事给吓傻了,听到了戚滢雪镇定的声音,一下子把对方当成主心骨。
双眼通红的看向她没什么交集的嫂子,颤抖着声音问:“嫂子……嵇家真的会没事吗?”
滢雪点头:“你兄长心里是有成算的,不然怎可能提前准备了假令牌,又怎可能派人蹲守着后门?这事便放一百个心吧。”
说到最后,道:“你看着点你阿娘就行。”
嵇沅眼眶里有了眼泪,连连点头:“我会的。”
然后转身往颐年院小跑而去。
等洛管事安排了人去找大夫后,滢雪吩咐他:“这些天若是有人来拜访,就说老夫人身体不适,都给拒了。另外让众人管好嘴,郎主没有吩咐前,这些事都不能外传出去。”
虽然嵇堰做了完全的准备,可毕竟是牵扯到了圣人安危,若有心人祸水东引,非得要把脏水往嵇堰身上泼,也不知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还是先瞒着,等嵇堰回来后看看怎么说。
洛管事点了头,把知道这事的人都叫到了一块。
洛管事处理后,想起今日这些事,不得不感叹,府里还是得需要个能拎得清的主母才行。
嵇老夫人一夕间从市井小妇成了高官贵眷,若是个精明的也就罢了,可却是个软耳根,容易相信别人说的。这一点就很容易被人利用,从而引起祸端。
*
顾媪和两个美婢都被抓走了,滢雪则等着嵇堰回来。
嵇堰是在傍晚时回来的。
他听洛管事说了家中的事后,卸下刀就往颐年院去了。
嵇老夫人早醒了,一直坐在床榻上抹泪,就是闺女把那戚氏的话转述了,她也依旧自责后怕。
看到儿子来了,嵇老夫人潸然泪下,自责道:“都怪我,怪我当初来洛阳的时候执意要把顾媪带来……”
儿子本来是不想带的,但顾媪求到了她跟前,她心一软就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