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已经答应罢兵休战,君侯到底在犹豫什么?”
朝廷使者王誧大声地质问,表现得格外地不耐烦。
交趾军在合浦之战损失惨重,没有几年时间根本无法恢复实力。
士家巅峰时期占据岭南五郡,可谓是土皇帝中的土皇帝。
如今只剩下交趾、九真、日南三郡,兵力堪堪过万人。
再战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可士燮身为士家的族长,必须给战死的士壹、士匡父子一个交代。
就这么善罢甘休,族长的位置不保啊。
“要让老夫罢兵可以,孙权必须祭奠壹弟,还有老夫那死去的贤侄。”士燮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王誧心知肚明,江东作为战胜的一方,绝不会答应这等苛刻的条件。
他目光凛然,意味深长地劝说:
“交趾需要休养生息,君侯要复仇,不如等到曹公腾出手来。”
士燮怔了一下,真的在考虑事情的可能性。
他试探道:“曹公真的会帮助老夫?”
王誧重重地点头,补充道:
“曹公也不愿意看到江东壮大,君侯完全可以相信曹公。”
士燮思忖稍顷,退一步道:
“好,只要孙权将朱然的部队撤走,老夫答应停战。”
王誧瞪大眼睛,只觉得自己陷入死循环中。
士燮和孙权都在玩弄心机,根本不在乎他这个朝廷正使。
“君侯,孙权已将主力兵马调离,难道诚意还不够吗?”王誧扯着嗓子质问。
“不够,远远不够。”士燮双眸如刀,望向王誧。
王誧浑身如同针扎,难受得要死。
忽然脚步声骤响,士徽急匆匆地闯进来,拔剑抵在王誧的脖颈上:
“爹,我们都被王誧骗了!”
王誧遍体生津,据理力争道:
“三公子,你到底想污蔑我什么?”
士徽见王誧不见棺材不落泪,沉声汇报道:
“江东率两万大军,跨海进入交趾,直奔龙编县而来了!”
这句话不亚于一声九天神雷,震得士燮和王誧头脑昏。
“什么,这怎么可能?”王誧惊呼一声,差一点晕厥过去。
“呵呵,孙权派你前来当说客,是为了麻痹我父亲吧?”士徽冷笑道。
“我是朝廷使者,我身后站的是曹公和天子!”
“区区一个杂号将军,也想号令我吗?”
王誧激动地咆哮着,将心底的委屈宣泄而出。
“稍安勿躁,把剑放下。”
“遇事总无静气,能成什么大事?”
士燮恢复冷静,顷刻间琢磨清楚儿子的目的。
他们父子二人,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红脸,激得王誧羞愧难当。
士徽装作被说服的样子,怂恿道:
“阁下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待到江东兵临城下,阁下可敢和孙权当面对峙?”
王誧拍案而起,声嘶力竭道:
“有什么不敢?我一定把背信弃义的孙权,喷得狗血淋头!”
士徽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我等着!”
士燮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儿子将王誧送走。
待四下无人,他身子骨一软,差一点栽倒。
“孙权鼠辈,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老夫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