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笑童忙不迭窜出来,“碧萝姐要准备给您的早餐。”
“是的。小离少媛,您喜欢吃什么,我让李哥给您做。”碧萝笑道。
“你们平时吃什么,给我照样就行,我没什么忌口的东西。”白寂偊不想第一天来就搞特殊化,笑笑道。
“好的,您大概什么时辰回来?”碧萝又问。
“这个……我可说不好,万篁山庄这么大,说不定就跑哪儿去了。”白寂偊略一沉吟便道,“这样好了,不用特意给我准备,我要是回来了,下碗面条罢。”
说话间,万笑童已经胡乱洗漱完,也穿了宽大凉爽的褂子,站在楼下扭脖子转脚踝做准备运动。
碧萝笑着应了,白寂偊和万笑童便一前一后出了苦乐斋,沿着道慢慢小跑起来。
白寂偊下了决心要增强自己的体力,从滚滚那里,她看到了枯燥但可能很有效的训练方法——跑步、穿铁背心往绑腿里塞铁块跑步。
饭得一口一口吃,所以她准备先轻装上阵去跑,等适应下来,再加重量。
苦乐斋位于万篁山庄的东北角,在万笑童的带领下,两人渐渐往山庄中心跑去。万笑童说族学就在山庄最中间的那座小山顶上,因为种着的全是粗壮黑漆似铁的乌竹,宛若坚毅不屈、果敢勇猛的粗豪汉子,所以族学又名“钢铁汉大营”。
白寂偊听了“哧”地一声笑:“族学里就没女生么?”
万笑童傻笑两声道:“族长爷爷说,我们万家的女孩子巾帼不让须眉,比我们这些男孩子还要钢还要铁。”
白寂偊想起万篪掐自己脖子的疯狂劲,感慨果然够钢够铁够强悍。
一路上不断看见从各院奔出少年少女晨练,或是虎虎生风地打拳劈掌,或是独坐一隅口中念念有词,也有像两人一样在跑步的,只是人家奔跑如风,不比两人之龟速。白寂偊打量万笑童神情,似乎他也很想畅快淋漓的放开步伐狂奔一通。
有些少年少女虽然还没见着白寂偊,不过万笑童新近跟了箜少媛那可是人人知晓的,因此他们但凡看见两人的,都直直望过来。
白寂偊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年纪相仿的少年男女,莫名的有种亲近感,在医院里的孤寂仿佛也淡去了不少。她悠然地小步跑着,对每一道好奇的眼神都回复以善意的微笑。
感觉出了一身粘糊的大汗,白寂偊便让万笑童带着往回跑,无意中瞥见他一脸欲言又止表情,便说道:“你有话就说罢。”
万笑童干笑两声道:“少媛,我哥哥说你武技厉害得很,会一种非常神奇的步法。”
白寂偊眨眨眼:“还有呢?”
万笑童嘿嘿笑道:“你跑得这样慢,是因为那种步法的缘故吗?”
白寂偊轻轻笑起来:“你哥哥是不是很不服气?说实话,我是败在了他的秘术下。”
万笑童知道她的意思,连忙笑道:“没有没有,哥哥服气得很。”可瞧他脸色,跃跃欲试,不服气的恐怕是他自己。
白寂偊眼珠转了几转,冷不防脚下一错,身子晃动几下,已经闪到万笑童身旁,他还来不及反应,便被白寂偊在背上拍了一掌。
万笑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怪叫一声便扑向白寂偊。两人竟就在一条小道上交起手来。
万笑童性情比兄长沉稳,武技的招数在大开大阖之间凛然带风,但过了几招,白寂偊就发现,他和自己一样也是光有招数,没有内功。过得十来招,白寂偊轻轻松松用昨天刚看了一遍的“大擒拿手”中的一招绊了他个大跟头,摔进路旁草地里,万笑童唉哟一声,不住呼痛。
白寂偊站在路边,见他爬起身满面通红,不由笑吟吟道:“你怎么不运内力挡?我若使了力,你非得飞到天上去。”
万笑童拍拍泥土,嘟哝道:“咱们又不是欧冶家,哪有这么多内功心法可以去练啊?”
白寂偊大奇:“万家没有内功心法么?”
万笑童对她白了一眼,突然醒悟此举对眼前人太不尊敬,有些惶恐,非常难得地轻声道:“咱们家只有阳之极光的内功心法,我体质不符合。”他闷闷地叹口气,“还好可以学木行秘术,要不然……”
白寂偊有些糊涂,学习秘术要看各人的法脉属性这她是知道的,怎么学内功也是如此?光脑滚滚里保存的那套《明心诀》貌似没有这一说。
她心里打着主意,一路无话,回到苦乐斋。碧萝迎上来道:“小离少媛,小虎少媛在三楼等您,说是一起吃早饭,您还是吃面条?”
白寂偊点头:“送楼上来吧,我们在那吃。”
上了三楼,万篪像只小猫蜷在小客厅的黄花梨木椅里,兀自打着哈欠。白寂偊和她打了声招呼,便急匆匆冲向澡间。洗了澡,浑身清凉,一碗微温的面条摆到了桌上。一旁万篪已经在喝着红豆小米粥,拈了凉菜在嘴里嚼,见她出来,摇头道:“大热的天,这碗面下去,不又要洗澡?”
白寂偊擦着头发笑道:“慢慢的吃,不怎么热。你来有事?”
“嗯。爷爷说你也要上族学。”万篪吃东西的样子倒很是斯文。
白寂偊一愣,没想到老爷子这么急,但是她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于是摇头道:“我不打算去。”
“哈?为什么?我们万家的族学实际上教的是太学课程,你不是想去考永安太学么?”万篪早听白寂偊说起过,所以才有此一问,“那个鬼太学要考的范围广,难度很高。”
白寂偊端起碗,先喝了口汤,味道虽清淡但很是鲜美,她满足地咂咂嘴:“我知道。住在永安太学行馆时,我问过小央——她是行馆的女侍,对考试的内容要求很清楚。所以我仔细想了想,以我的记忆力,一年之内,文考军略考的内容,只要看了书就没问题。至于武技,我想也能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