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少爷您就别为难小的了。”门房也是难做,“这也不是我一个下人能做主的。”
“你滚进去找唐洛瑜!就说老子来了!”唐敏山冷哼一声。
“小、小姐和姑爷不在府上。”门房怯生生的回答。
“那……”唐敏山敢冲着妹妹耍横,却有些不敢提起父亲,只是囊中羞涩腹中空空,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那,你去问问我爹,要不要见我一面……”
慈父
唐敏山见门房还是一脸迟疑,有些恼羞成怒的伸脚踹了他一下:“让你进去问你就进去问,哪里这么多废话!”
门房无奈,虽说他被逐出家门,但是却也还是唐家的二少爷,谁知道会不会以后又被接回来。
若是日后二少爷再回来了,到时候他这个不帮忙通传的门房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二少爷那些手段,他可是一点也不想体验。
在房间中养病的唐岳,很快就得知了唐敏山过来的消息,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中满是喑哑:“让他进来吧。”
说完这句话,唐岳的神情有些忧伤,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
“爹……”唐敏山进来之后,看见身体不复从前一般康健的父亲,心中有些酸涩,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来了,”唐岳神色淡淡,并不去看他,“有什么事?”
“爹我,”唐敏山跪在地上,有些说不出口,这几日他倒是如往常一般潇洒,只是囊中羞涩之后,再见到老父,他说什么也开不了口,“我……”
“钱用完了?”唐岳依旧没有看他,声音也没有了以前的气急败坏,反倒是多了几分不在意,“现在可是知道赚钱不易了?”
唐敏山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跪在地上,给唐岳又磕了几个头。
“此番若是能知道好歹,倒也算是好事。”唐岳说完这个,脸上带了些若有似无的微笑,只不过话锋一转,“不过唐家现下是容不下你了,你想好以后干什么了吗?”
说完后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唐敏山,见他神色虽然有愧疚,但是脸上却是迷茫也就明白了。
唐岳叹了口气,从身边的小匣子中掏出了两张银票放在床边的小几:“当初我爷爷走街串巷卖杂货,咱们家的日子才好过了些,传到我这边也不过三代,我的儿子,也当有这份志气才是。”
唐敏山听到父亲这番话,有一瞬间的呆滞,之后便是泪流满面,他又郑重其事的给唐岳磕了三个头,这才上前拿了那两张千两的银票。
唐洛瑜办完事回家,便有殷勤的下人上前来告诉她,今日唐敏山来过了,还一副为了消解打抱不平的样子。
进府之后,唐洛瑜先去拜见了唐岳,只是父亲并没有告诉她唐敏山今天来过的事情。
看着他神色如常,唐洛瑜也没有过于深究,想来是唐敏山没钱用了回来拿钱。
唐洛瑜自问,唐敏山做出的事情,放在她身上,是决计忍不了的,只是到底老父亲一颗慈父心,她也就没必要过多去深究了。
又同父亲闲聊几句,唐洛瑜就先回去了。
回到房间,就看到薛林策一脸愁苦的样子。
“怎么了?”唐洛瑜疑惑的开口。
“唉……”他有些难以启齿,就算现在不考八股文,他备考的也有些吃力。
虽说以前上学的时候也学过古文,但是那种程度和科举的程度还是差太多了。
本就没有人家的语言环境和多年的熏陶,薛林策觉得自己怕是不成,可是明年春闱在即,确实有些力有不逮。
他这表情让唐洛瑜有些不明所以,低头看他手边摆着的文集,突然想起上辈子,这次春闱薛林策并没有参加。
而且不光是没有参加,似乎自从他跟自己成亲之后,就没有再读过书。
难道是薛林策并不想读书?唐洛瑜疑惑的看着薛林策,有些不理解。
不是说读书人的梦想,都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怎么他们家这个读书人这么与众不同?
又或者薛林策有什么别的顾虑?
薛林策看她突然面色有些古怪,开头关心:“身体不舒服?”
唐洛瑜看着他,叹了口气:“是我之前没有问你的意见,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想科举?”
“怎么会呢?”薛林策没想到唐洛瑜已经想到了这一步,略一思量,大概是因为自己的态度造成的,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轻声说,“我只是最近聚德有些力有不逮,恐怕下一科是不成的。”
“别灰心,一科能中的才是少数,你能这么年轻就考取举人已经很不错了,”唐洛瑜仰起脸来看他,轻轻把自己的脸靠在薛林策的肩上,“就是不想考了,等着授官也可以的。”
薛林策没想到她给自己的要求竟然如此之低,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压力确实小了些。
还是要考取功名啊……薛林策搂着怀中的佳人,现在这个举人并不是自己能力得到的,而他在以前世界的时候,却也勉强能算是个学霸,为了心中之人拼搏一把又有什么不可?
很快,机会就给到了他。
“京城的大儒要来我们县?”吃饭的时候,唐洛瑜刚说完,唐岳就睁大了眼睛看向她,“这可属实?”
毕竟他们家里还有个要考功名的女婿,若是有个大儒来,再上门求教岂不是能事半功倍。
“自然属实,”唐洛瑜笑着给唐岳添了些汤,“赵先生这次是回乡养病,之后也不打算走了。”
“妹妹莫不是听错了消息,我怎么记得赵先生并非我们县的人啊?”张氏见不得唐洛瑜得意,先给她泼了一瓢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