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芬八卦道:「幾十歲了還結婚啊?和小保姆嗎?我看報紙上有一個男人和…」
沈青山打斷:「不是,是樓下的鄰居,和他一樣,也是兒女在外面,自己一個住。兩個人無聊,經常在一起打打牌,久而久之就熟絡了。」
劉麗芬說:「那他們家裡人都同意?」
沈青山說:「我也不知道,我想都能辦婚禮了,應該是同意的了。「
沈青山覺得這樣失約有些不好意思,他說:「我先走了,真是不好意思,約好了今天要一起去買菜…」
趙子娟笑說:「沈老師,你去吧,老友的婚禮要緊。」
沈青山走後,劉麗芬說:「老年人有個伴也挺好的。」
趙子娟眉毛一挑,半開玩笑:「聽說最近有個老年人相親會,你去報名試試?」
「哎呀,瞎說什麼呢。我說的伴也不單單是指婚姻,你看,像我和你,也是互相作伴。」劉麗芬說,「都老了,哪裡還有談戀愛的力氣…」
她們走到巷子口,車上下來一位女人。女人穿了一件鵝黃色的花紋刺繡過膝裙子,遠些看像裹了一圈麵包糠在身上。
女人戴著墨鏡,拉著行李,看到她們,輕輕點了一個頭。
巷子前,大樹上的葉子凋落了,落在了石桌上的棋盤裡。走進巷子裡,初升的太陽映照在小巷的紅牆上,成了朱丹紅。女人走到童家,院子門開著,她走進去,院子裡的花盛開著,還像從前那樣。
趙子娟低聲問:「那是誰?你認識嗎?」
這女人穿這麼少?不冷嗎?劉麗芬看呆了,說道:「小童家裡的親戚吧…」
兩人一起去買了菜,之後來到王婆婆店裡準備吃一碗熱乎乎的餛飩。
今天人多,要拼桌。一對和她們差不多年紀的女人馬上要吃完了,劉麗芬眼疾手快拉著趙子娟過去坐下。
其中一個女人碗裡的餛飩沒剩幾顆,一個已經吃完了,坐在那刷短視頻。
女人a說:「我昨天看見你們家小蘭去逛街了,買了一大堆東西。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錢…」
女人B說:「她爸媽疼她,每個月要打五千塊給她花。倒是你們家小琪,你要好好注意了。她家裡那麼窮,還有個弟弟,肯定偷偷拿私房錢錢接濟娘家。」
女人a說:「她敢?嫁進我們家了,就算是我們家的人了,還把錢給娘家人像什麼話。她要是敢做,我讓我兒子打死她。」
女人B說:「我真羨慕你,找個家境差點的媳婦比較好拿捏。小蘭那樣子,我在她面前連大聲講話都不敢。」
女人a說:「羨慕我什麼啊?一窮二白的兒媳婦誰娶進門誰倒霉。你想啊,抓緊時間讓小蘭生個兒子,等小蘭爸媽一掛,小蘭家的錢不就是你們家的了?」
女人B說:「小蘭她爸媽身體還硬朗著,我看時間要等很久。」
女人a眼睛一撇說:「怕什麼,先讓小蘭把孩子生了。有了孩子,你們家就有了籌碼。」
女人B無奈說:「小蘭不願意生,說是公司收益不好,正在裁員,怕裁到她頭上。」
女人a白眼一翻:「你就是單純。她不願意生就真的生不了了?你把保險套戳破個洞不就行了?八卦雜誌上都有寫女明星為了嫁豪門,戳破保險套成功懷孕的,多學學人家。」
女人B說:「自從上次我老公不小心進了他們夫妻的房間,她就把房間鎖的死死的,也不知道防誰。」
女人a說:「什麼?鎖房間?那你要好好教育教育她了…」
趙子娟勉強吃完半碗餛飩,實在吃不下去了。
走出來後,趙子娟說:「她們都是女人還講這些話…」
劉麗芬見怪不怪:「媳婦熬成婆了,熬出頭了,從被人欺負的變成可以欺負別人的,可不是要使勁欺負別人。」
趙子娟搖著頭說:「她們應該做這種壞習俗的終結者,而不是延續者。明明世界上有好多種美德可以傳承,卻偏偏要傳承這種爛習俗。」
有些女人年輕的時候受到婆婆虐待,當自己成為婆婆之後,就開始看不慣兒媳,處處挑她的錯。她們想我們也是這樣過來的,憑什麼你不用受這苦?明明是受害者卻變成加害者了。趙子娟對這種習俗深感痛惡。
她有女兒有孫女,自己也受過重男輕女的傷害。她想不通連女嬰能不能順利出生都很難說了,為什么女人之間還要互相殘殺?有什麼意義?
沈青山來到老關家裡。說是辦婚禮,其實就是在家擺張桌子,請幾個朋友親戚聚一下。
沈青山要包紅包給老關,老關執意不要。
老關說:「我們感情那麼好,怎麼可以再收你紅包。今天我辦這幾桌,叫你們過來也不是為了收紅包的,是為了分享我的開心。」
沈青山把紅包強硬塞進老關的口袋裡,說道:「一點心意,你一定要收下,當做是我的祝福。」
老關沒再勉強。
沈青山說:「你怎麼會想到結婚呢?」
老關說:「也是上一次去了醫院,才發現生命真的好脆弱。愛,不要放在心裡,要開口。我們這把年紀的人了,想做什麼就要去做,不然那些事只能放在心裡帶入棺材。」
「哎…」沈青山叫了一聲,「別說棺材,不吉利。」
老關滿不在乎地說:「想開點,人終有一死的,但在這之前,我們要盡力做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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