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事终了,沈瑜像是累极,蜷在殷远怀里,昏昏沉沉睡过去。
殷远长久凝视他的睡颜,满怀爱恋地在他额头上吻了吻,搂得更紧些,将自己的下巴尖抵在沈瑜的头顶上。
回想起方才的情形,他有种计谋得逞的心满意足。
阿瑜在此事上面皮十分薄,是断然不肯像方才那般坐在他身上的。现在的沈瑜,乖乖的什么话都听,实在是新鲜好玩。
想着还有几日可令他为所欲为,殷远简直乐极了。至于那么一点趁人之危的嫌疑,早被他丢到不知哪个角落。
沈瑜在猎场受伤的事,回来当晚就迅速传开了。
作为皇帝面前新晋的红人,第二日一大早,来探病的人快将殷远这小小别院挤破了,连宇青都顶不住。
于是殷远亲自出面,又用“静养”的理由将闲杂人等统统打发走了——包括来了两次的阿夏勒。
“小侯爷,我明日就要随使团离开长安了,总得让我们见最后一面吧?”阿夏勒站在大门处不肯走。
殷远笑得一团和气:“实在对不住了,大王子殿下,御医吩咐的,你也想阿瑜早日痊愈吧?我会转告他殿下来过的。”
见话说到这份上,对方还是软硬不吃,阿夏勒也没有别的办法,无奈地拿出了一封信:“请把这封信交给小瑜。”
殷远挑眉,接过,应道:“好。恕不远送了。”
两位都是磊落的人物,阿夏勒并不担心殷远会私下毁了这信,看他下了逐客令,不甘心地往院内看了一眼,被巴尔桑劝着走了。
殷远心里快放鞭炮了,面上还是一副微笑的模样,看得一旁宇青佩服不已——公子就是公子,真有肚量啊!
不过,有的人就没那么好打发了,比如齐灵玉和林舟。
齐灵玉巳时不到就偷偷溜进来了,自然还是作男装打扮。她好奇得很,见沈瑜真的如孩童一般,便捏了一块米糕逗他,最后弄得沈瑜眼泪汪汪的,这才叫殷远赶走了。
而她前脚刚走,林舟后脚便到。
好在他是个厚道的,从心底十分担忧,听殷远再三保证几日后便好才安心些,高高兴兴地陪沈瑜说话。
没多久,他倒觉得这样的沈三又可爱又亲切,俩人很投缘的样子。
殷远见状也放心了,嘱咐了林舟几句,便打算去弄点合沈瑜口味的东西做午饭。
“哥哥!我要吃黄焖鸡!”沈瑜眼尖,见他往后厨去便连忙喊了句。小狐狸从他背后探出头来,附和般吱吱叫了两声。
殷远哭笑不得地应了——果然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吃啊!
午饭后,林舟又陪沈瑜玩了会儿才告辞。
殷远看着他沾满泥巴的衣服,心想端王府晚上精彩了。等回头看了自家人,上午新换的白衫子已经看不出颜色了,连毛团也像在泥里打过滚一样,顿时哭笑不得。
他一面喊宇青准备热水,一面暗道: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两个祖宗!
有惊无险(下)
没多久,宇青回禀,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殷远牵着沈瑜的手往内院走,小狐狸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哥哥,我们去做什么?”沈瑜问。
殷远干脆利落地回答:“沐浴。”
睡房西侧的一个里间内,已经准备好了皂荚、布巾和干净的衣服等,浴桶里也在冒着白白的水汽。
祈蓝见二人进来便低头行礼:“公子,都准备好了,祈蓝在门外候着。”
他经过二人身边时,殷远瞄到祈蓝脸色略微有些羞赧,略一思索就知他想到何处,不禁有些失笑。
其实殷远并未动那心思,沈瑜浑身上下都是泥巴,非洗不可,而殷远又不放心他一个人,因此才跟着进来。
沈瑜按照殷远的吩咐,乖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小狐狸趴在他腿上,眼睛滴溜溜直转,十分好奇的模样。
殷远伸手到浴桶内试了试,又加了一瓢热水,对沈瑜道:“阿瑜,你过来。”
小狐狸被忽然动起来的沈瑜惊到了,翻滚着跳到一边,在不远处站定,歪着头看二人。
沈瑜没顾上它,三两步走到殷远面前,略微仰起脸问:“哥哥?”
殷远道:“好了,阿瑜,你把衣服脱了吧。”
“哦。”沈瑜应了一声,没有半分犹豫,一股脑儿就要动手将自己扒个干干净净。
沈瑜从前沐浴不喜有人在跟前,都是锁紧了门自己来,殷远自然也没机会见识这等香艳的场面。
虽说起初他没有旁的心思,但看着沈瑜长发披散,修长的十指上下翻动着跟衣服带子搏斗,身上布料越来越少,呼吸不由得也有些紧,偏偏沈瑜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坦然得很。
殷远心里苦笑一声,移开目光,将注意力都放在浴桶的热水上,假装在不停探水温——现在已经入了秋,要是真在这儿做点什么,回头沈瑜少不了要着凉。
“哥哥!脱好了!”沈瑜很是快乐地叫了殷远一声。
后者下意识回头,先是被赤裸裸的颀长身躯吸引了视线,紧接着他看到沈瑜连鞋也扔到一边,就这么赤脚站在地上,急道:“你还不赶快进水里!”
沈瑜被他一喝,愣了一下,然后像受惊一样赶紧双手扶着浴桶沿,一条腿抬起跨进浴桶里,那修长光洁的景象叫殷远心中又是一阵激荡。
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过后,沈瑜稳稳蹲在浴桶里,扒着浴桶边看殷远,神情有些瑟缩,又有些不解,似乎在研究哥哥这是怎么了。
殷远见状十分后悔,柔声解释道:“阿瑜,你别怕。我不是生气,只是怕你凉着了,会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