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地被蔡家村叫了去,又特意提了柳村长的驴车,除了跟李志存那事儿抖落了出来还能是什么。她脑子转得飞快,自从上了街。那李志存跟蔡氏两人再没有其他独自相处的时间,万万不会被人当众抓到有什么不轨,那只能是镇子里那些传闻给人听到了!
想明白了后春归气得直跺脚,当日多番提醒,这镇子来来往往的人,难保不会遇上认识的,随意听去了一嘴儿传到家里来可不就是祸事吗!
这个时代是个什么模样阿猫阿狗都清楚,一个女人虽成了寡·妇,可还在人家家谱上挂着,跟另一个男人有了夫妻的传闻出来,这是什么?一顶私通的帽子压下来,躲都没处躲!
小宝已止住了哭声,红
着眼睛只把春归当做救星,见她沉思着也不敢多打扰。
春归思来想去,瞧了一圈围起来的众人,把目光定在了已经知道内情沉默着的祁佑身上。
她当机立断:“祁佑,趁李大哥还没回镇上,你去他家问他一句话!”
到了此刻她也不避着正一头雾水的里正媳妇儿和知行了。
她深吸一口气,还未出口,祁佑低声道:“问他可愿娶蔡姐。”
春归心内一震,当即点头:“对!若他愿意,此刻就到蔡家村提亲作保!若他不愿。。。。。。。等着蔡姐姐就此出家当姑子吧!”
出家当姑子还是轻的,若那些乡里人狠一些,难保命都保不住!李志存脑子钝不懂这些,自有祁佑将这些话给他掰扯开来,到时就看他如何抉择!
她这头与祁佑只凭一句话达成了共识,祁佑却顿了顿,随即在众人目光下进门,从房间的小匣子里拿了一张纸。
展开一看,是一张早已写成的红纸婚书,除却落款处的名字外,写得分外工整。
这是他前日从街上下来就写下给蔡氏与李志存备着的。
看过后便收进了袖口出门,朝春归点了点头后,立刻就往村尾快步走去。
留下里正媳妇儿和知行两人面面相觑,满是震惊。
春归瞧了瞧怀里似是有所感念的小宝,也顾不上什么了。
“婶子,我只简短说明了,蔡姐姐此刻该是被蔡家族老唤过去了,她与李大哥一事未避过我,两人也
只互通了情意,其余出格的事儿一件也未做!婶子,如今蔡姐姐一个人,嘴皮子再利索怕也抗不过十几张嘴,我现下要去蔡家村,劳烦您将小宝照顾好。”
说完也不等里正媳妇儿什么反应,蹲下来给红着眼的小宝整了整衣领,她斟酌几分后开口:“小宝,无论外头怎么说,你只记着,你娘从未做错过事,她也永远将你放在首位!”
说着说着,她喉头一酸,缓了缓才继续道:“姑姑怎么着也会把你娘带过来,别怕。”
说完起身,袖口却被一拉,小宝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重重地点了头。
他信娘,也信春归姑姑。
“好孩子,乖乖在家。”
春归摸摸他脑袋,即刻就往外头走,没走几步,知行突然从后头跑过来,正色道:“嫂子,我陪你过去!”
他反应快,自经了被抢地一事,他就知道最顽固不过的就是那些守着陈规的宗族老人们,如今他是秀才,总不会再让嫂子吃了亏。
春归点点头,两人倒是越走越快。
柳家院儿里,里正媳妇儿又是震惊又是懵圈,她今日是来同春归商量她的亲事,怎的一转头,蔡氏这边有了人家?
待看到孤零零看着春归背影的小宝,里正媳妇儿终于缓过劲儿来,走几步将孩子牵过来。
“小宝,咱们在家等着,不怕啊。”
管她是不是私通,在自个儿眼皮子底下生活了这么些年的姑娘,守了寡,养大了孩子,如此
的不容易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若有人说她不分是非也好,护短也好,她就是帮着蔡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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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两头行动,祁佑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已到了这地步,只要蔡氏未看错人,那李志存若脑子清醒,蔡氏便就能安安稳稳地做上新嫁娘。可此刻事情尚未落定,他也是绷着弦。
李家门口,一桌子人正吃着饭,志远早早地就被他二哥接回了家,因着田地,李志高也不打猎了,就跟着自家爷爷一道种田。一家人说着今年天儿好,该是个好收成。
李老爹舒坦地喝了口酒:“总算不辜负春归丫头的好意。”
“可不吗,春归姐到镇上摆摊也不容易,大哥刚刚还说预备再租个把月的驴车,反正都是要到镇上去的,还是顺道把人给捎上。”
李老爹一脸赞同地点着头:“是这个理儿,唉,若有了银钱空缺,咱们家不如添置个大件儿,租这村长家的总是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