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近山顶,那飓风更是无常。
时而大风起
兮,飞沙走石,衣袍猎猎作响时高大的身躯也显得格外单薄脆弱,仿佛只要这风再大一点,就会随风飘去消失天际。
吹起的尖锐石子一颗颗刮过脸庞,划破皮肤后留下了道道血痕,顶风而走的单薄身影却像是毫无所查,又像是毫不在意一般,继续前行。
有时候风太大时,他会被吹得踉跄倒退,最后摔倒在地朝山下滚落,为了抓到支撑,双手被粗砾的石头磨得血肉翻飞皮开肉绽,指尖都生生折断。
飓风更是会掀起巨石,把君无渡一次次卷到空中,再重重砸在尖锐的乱石之上,喉咙的血越聚越多,可他只是死死咬着唇,生生咽下。
一次次的寻返往复,日升月落,月落日升……日月在他头顶交替了一次又一次,。
无论摔落多少次,无论身上添了多少个伤口,任凭鲜血染红了一路,他却并没有想要放弃的想法,一身破碎还在踽踽前行。
发丝乱了,衣衫破了,浑身是伤,就连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也是伤痕交错血迹斑斑。
暗香罗浮,玉宵仙尊,多么的谪仙人,
而此时,他好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清冷孤傲的玉宵仙尊了。
足足五天五夜后,浑身脏污的男人终于走到了山顶。
头发散乱,破烂的衣袍带血,然后他站在晨曦的朝阳中朝着那空无一物的山顶拜了拜。
“洪老,在下来求剑。”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空茫的上空响起“我记得你,百
年前你曾来过。”
“嗯。”
“千百年来,你是第一个两次登顶之人。”洪老像是感叹了一声,顿了顿问道“你带走的那柄剑可取了名?”
“不妄剑。”
“不妄取,不妄予,不妄想,不妄求”顿了顿“明知如此,你为何还来?”
“我曾答应过一人,要取得一柄合适她的剑。”他垂着睫,沾了血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脸颊之上,他的神情却平淡的像是在与人讨论今日的天气。
“既如此那便进吧,能否求得自看你的缘分。”
“多谢!”
话音一落,那虚无之地,竟然凭空显现出了一座巍峨石殿,而那紧闭的石门也缓缓在君无渡眼前打了开来。
君无渡提步慢慢地走了进去,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了大殿中那炼剑池。
心诚身诚,入荒渊冢者但凡使用灵力便是身不诚。
不入炼剑池者,者心不诚。
以身饲剑不以灵力抵抗,即便是大能者也一样九死一生,这便是千百年来除了君无渡以外无人能求得一剑的原因。
求剑者要么死在了登山的路上。
要么意志不坚死在了炼剑池中。
一片虚无的黑暗中,无数飞剑从四面八方飞来,如潮水般瞬间刺破了君无渡的身躯,刺穿了他的五脏六腑。
这种痛是致命的,就好似身体被无数的剑把血肉一块块剜掉,就连毫无保护的心也没有放过。
疼痛到达顶点时,即便是君无渡也压抑不住闷哼声从喉头遗出,浑身颤
抖到了极致。
而这样的折磨还是一次又一次一轮又一轮……
直到在白光散去的一瞬,一柄通体血红的剑静静漂浮在了虚无的黑暗中。
握着剑,男人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缓缓露出了笑。
那笑容慢慢地从嘴角蔓延至眼角,就连那双一向深不可测的凤眸都染上了细碎的光亮。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站在了炼剑池外,那已经归于平静的炼剑池里陡然响起了一声虚无缥缈的叹息。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行、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不顾身体从内到外的破损有多严重,他御剑离开了荒渊冢一路朝北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