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南枝再次拿出传音石。
“周小一,周小一。”
正被娘亲揪着耳朵朝后厨走去的周雁回,忍痛把耳朵从娘亲的手里拔了出来,一脸严肃地说道“娘亲,我对心法突然有所感悟,要立刻回去打坐。”
“……”盛琬琰看着自己那睁着眼睛胡说八道的儿子,一脸宠溺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周雁回回到房间,生怕耽误一息时间立刻掏出传音石问道:“怎么了街溜子?”
南枝甚至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你最近要下山吗?”
“过几日便要下山,我娘亲准备回西宴山去探亲。”
“你还记得宗门下的小镇里西市街头有一颗大槐树吗?”
周雁回想也不想地说道“记得啊,咱们以前不是经常路过那里吗?”
“大槐树朝里走有一口水井,那里住着一户姓冯的人家,女儿叫冯彩蝶,你帮我打听打听她现在怎么样了。”
周雁回纳闷地问道:“你何时与她认识的,你每次下山我们不是都在一起吗?”
再被他刨根问底地问下去,自己重生的事情都要暴露出来了,南枝立刻转移话题问道:“你今天要吃饺子吗?”
“你都不在,吃什么……饺子”
青年的声音越说越慢,只有南枝家乡才会吃饺子,而周雁回他们没有这样的习俗,以往怕南枝想家,周雁回都是急冲冲地和父母吃完团年饭,又跑来跟南枝包饺子。
惊觉
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南枝‘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那下次我们见面时我定要让你吃个饱。”
周雁回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总是能被南枝三言两语就给带偏,立刻哼哼地说道:“行啊,到时候咱们比试比试谁吃的多。”
“一言为定,话说完了,那你去忙吧。”
周雁回立刻说道“等等……”
“怎么了?”
“那个……咳咳咳”
他咳嗽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南枝怕他这么咳下去嗓子给咳坏了,主动地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你的花楼修好了吗?”
南枝都忘记这件事了,想了想说道“我还没看呢,从我离开那年阿姆就开始修建了,现在应该已经修好了。”
一听这话,周雁回彻底装不下去了,拔高了声音吼道“南枝,那你不是要让别的男子半夜爬上你的花楼了?我跟你说你可不许给我这样随意,俗话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要找的是一个真心实意喜欢你的能保护你的男子,而不是只是看的顺眼就让人爬你的花楼……”
“周爹!”
“你不能……”周雁回气不打一出来“街溜子,你叫我什么?”
“哈哈哈,你快比我阿姆都啰嗦了。”
周雁回不满地哼了哼“不识好人心,我可是为你好。”
“你把你的心给我吞回肚子里”南枝笑得颇为张狂“等我建一个全天下最大的花楼,到时候绝对给你发请柬。”
“……
”
周雁回二话没说地直接切断了联系。
想起周小一气急败坏的模样,南枝坐在冬日暖阳里,嘴角余光都是笑意。
原本低落惶恐的心也好了不少,她想说不定那真的只是巧合呢?
这么想着南枝慢悠悠地朝自己的花楼走去。
摩挲族女孩子到十六岁前,家人就会在自家木楼的二楼上给女儿建造花楼,说是花楼实际上大多是就是一间用木板隔出来的房子,若是成年后有喜欢的男子可以和对方留下暗语,待到晚上时男子再爬上花楼谈情说爱,天亮男子再离开,经过一段时间的秘密‘幽会’,才会公开关系,男子这时才又了登门入室的资格。在一起之后若是两人有了孩子,孩子则交由女方抚养也必须和女方姓。
摩挲族的人生性洒脱,不像中土女子那般会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禁锢,即便在一起之后若是两人中有一人想结束这段关系也很简单,可以托人给对方稍个信,也可以直接告诉对方“我不再来了”或“你不要来了”。
南枝刚到天玄宗时,有人问起她们的习俗,南枝总是会毫不隐瞒地把自己有花楼的事以及走婚的习俗讲出来。
因为文化不同,总是会收获到一片嘲讽,那些人背地里骂她“伤风败俗”“水性杨花”,那时南枝听到‘水性杨花’时还以为对方是在讨论自己家乡的海菜花,还会一脸兴致勃勃地邀请对方去她后院看看她从
家乡带来的‘水性杨花’。
每每这个时候就会朝来一脸鄙夷的白眼,弄得南枝很是莫名其妙。
后来也不知道这件事怎么传到了君无渡的耳朵里,就在她把自己刚采的牛□□捧到春山烟欲收时,君无渡撩起眼皮把一本《古雅》扔到她的面前,冷漠地让她翻到第七十五页。
她翻是翻到了,但是却不太认得上面的字,君无渡让她读出来时,她磨磨蹭蹭了半天终于憋出了四个字“水嗯嗯花……”
“入宗半年,你竟连字都识不全?”
然后……南枝就挨罚了,君无渡冷着一张脸让她把识字表里的字抄写了十遍。
估计是怕她偷懒,君无渡就让她在眼皮底下抄写,然而早上她去采牛□□时摔了一跤,手腕的骨头受了点伤,她撒娇装可怜企图让君无渡取消惩罚,结果君无渡却无动于衷。
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抄写,肚子饿了就偷吃牛□□一边写一边偷看君无渡有没有发现,结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睡醒发现自己把墨汁全都弄在了已经抄好的纸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