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顾兰馥抬手,咬唇,眼泪都差点落下来了:“人人都说她美,家里人也都疼她,如今她单独挑了一些住处,我甚至因了她还受罚了。”
二皇子眉眼间顿时有些不耐了,这是姐妹之间的事,他并不想听。
毕竟他生在宫廷之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见过太多了,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换到一个国公府里的姐妹中,怕也是一样,无非那点女人家的琐碎小事。
况且,刚才他虽然和顾锦沅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但可以感觉到,那姑娘心思剔透,眼神清澈,远不是那种心怀奸邪之人,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顾兰馥看二皇子并不应话,知道自己多说无用,她需要时间慢慢来,让二皇子认定自己是她的妻子,万万不可喜欢了别人,回头再说服自己娘。只要她能顺利嫁给二皇子,她就不怕以后没法对付顾锦沅,手段有的是。
于是她擦了眼泪,低声道:“二皇子,最近端午节马上要到了,我想着亲手为二皇子做辟邪荷包,只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样,便想着问问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说给自己做东西,这倒是让二皇子脸上稍微缓和:“你往常
不曾做那些,还是不用了。”
不过顾兰馥坚持:“可是,二皇子,我想为你做。”
二皇子面上略有些泛红,他想了想,还是道:“简洁一些的花样吧,我不喜欢太过繁琐的。”
顾兰馥顿时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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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沅离开后,把那片桃花林留给了这对未婚的夫妇。
她想,自己应该确实是猜错了,是以小人之心度别人了,至少顾兰馥并没有要把她的病秧子夫君推给自己的意思。
她那样子,好像唯恐自己把她的男人抢跑了。
顾锦沅走在那花圃间,心里胡思乱想着。
她若是真得够狠,其实就应该去抢,把那个二皇子抢过来,当自己的夫婿,看着顾兰馥急得跳脚的样子,岂不快哉?
胡芷云可是自己母亲的闺中好友,她明知道顾瑜政和自己母亲已经成亲,且自己母亲怀了身孕,她还能和顾瑜政走在一起,若是今日她抢了顾兰馥的未婚夫,只能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不过顾锦沅倒是没那兴致。
她不喜欢胡芷云,不喜欢顾兰馥,当然也不喜欢顾瑜政,她想看他们过得不顺遂,但这并不意味着去把自己赔进去来报复他们。
她记得外祖母说过的,最重要的是自己,她要珍惜自己。
正这么想着,她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
一道打量的目光,锋利沉静,却毫无遮拦地投射在自己身上,好像能把自己看透。
猝不及防间,她
抬眸看过去。
却见那是一个窄袖紫袍的年轻男子,一头墨发用玉带束起,衣摆挺括,身形修长挺拔,只是随意站在那里,便有一股含而不露的威势。
此时那人一双墨眸凝着自己,毫不遮掩,没有丝毫忌惮。
甚至当她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没有挪开目光的意思。
她看着这男子,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个人他见过。
这就是那一日,他们的马车陷入了泥坑时,对面曾经帮过的过路人。当时她想着心事,望着那人背影,结果没想到就那么被逮住了目光,倒是有些尴尬。
没想到他竟然也来这宫宴。
她略犹豫了下,到底是没理会此人,只当没看到一般,微微转了方向,绕过那片花圃过去另一处。
当时其实她略对着那人颔首的,但是他那么倨傲,竟然仿佛没看到,如今她只当没有这回事就是了。
顾锦沅可以感觉到,那个人好像站在那里,一直在望着自己。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后背略有些发烫。
不过好在,她快速地绕过那片花圃时,就看到了谭丝悦。
谭丝悦正和几个年轻男女在那里准备放风筝,看到她来,赶紧跑过来:“锦沅,你去哪儿了,我好生找你!”
顾锦沅松了口气,笑道:“我也在找你。”
谭丝悦:“过来,我给你介绍。”
而就在不远处,太子萧峥远远地看着那个女子离开。
她依然很美,佳人如玉,衣似桃花,当她避开自己嫣然离
去时,提着逶迤的衣摆,柔软的丝履踩在娇艳的落红上。
东风暖融融,柳丝飘逸,落红细无声,唯有枝头一株桃花灼人眼。
他眸中泛起一丝冷笑,抬脚,往那群年轻男女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