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凌宛清压下心头的不适,当着女儿的面大口吃了几口粥,蓦地,又突然停下。“你先出去吧,休息去。”
“娘,让我陪陪你嘛。我又不去书院。”凌姗恳求。
“娘亲想一个人待一会,好吗?待你姐姐回来了,便叫她来见我。”凌宛清抚摸着凌姗圆圆的小脸,温柔道。
凌姗嘟了嘟嘴,想了好久才道:“好吧。”
语罢,凌姗便一蹦一跳地出去了,凌宛清看着她娇小的背影,眼中缓缓盈起泪来,在凌姗啪一声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泪珠擦过苍白的脸颊落下!
她为着陈玉一夜未眠……她只想着她珍爱的女儿,如今一夜未归,若是传出去,陈玉岂不是声名倒地。想起昨晚的那一耳光,她心中早已是千万的后悔,一回想到昨日女儿昨日的眼神,她心里就像被刀割了一样痛。
就这样,她望着窗外等了又等。这是个寒冷的秋天,直到午后,天色也是深沉而清冷。
直到,门外响起轻轻的脚步声,那时,她的神智已经被困意卷席,即将阖眼,是一声声的叹息,将她瞬间唤醒。
那声音沉重而沙哑,凌宛清知道,是白吴。此时此刻,她最怕的就是听到白吴的叹息!
“三哥……”凌宛清吊着一口气,虚弱的唤道。
听到凌宛清的声音,白吴的面色显得更加沉重了。他握紧了拳头,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开口,但声音却依旧那么无力!
“二嫂,是我没用,为了姗姗,你可要振作起来。”
“三哥,有什么你直说吧。”
“我……我”白吴吞吐了半天,终于如实道:“我找到玉儿了。她在靖府……与宋柳成私定了终身,待出阁那日,才回来。”
白吴话未落音,凌宛清依然是浑身冷,双唇不住地颤抖。
“她……她,三哥是否劝过她!怎么做出如此不合常理之举!”
白吴回忆起那时的情景,他费劲心神,才进入靖府。但却见陈玉与宋柳成十指相扣,从楼阁中缓缓走出,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吴。
她稚嫩绝美的脸上,已经染上了已为人妇的妩媚,整个人朦胧起诱人的色彩,比原本的她,更夺目。但是白吴只觉得痛心。
唤不回陈玉的那一刻,白吴甚至想自行了断,因为他无法面对凌宛清和死去的陈亦明。
但是他不能,潮紫阁若连他都走了,还剩什么呢?
凌姗尚幼,如何撑起这个重担?
想到这里,他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头不再看楼上的人儿,踏着沉重的步伐,回来了。
这是一个无法用谎言掩盖的事实,白吴只能如实相告:“宛清,玉儿确已快到了出阁的年纪,你就,想开些吧。”
凌宛清咬唇,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不,三哥,一个女儿,如何可以彻夜不归,又如何能私定终身,拜托你,带我去靖家,我要把她叫回来。”凌宛清说着,缓缓起身。
她不顾门外白吴的劝阻,毅然扯下横架上的外衣,却在衣服落在手心的一刻黑了眼,一股恶寒卷席身体,顿时天旋地转,她通一声,晕倒在了地上,打翻了一侧的水盆。
屋内的顿然的响动令白吴十分不安,更加大力的敲打门扉,顾及礼信,他不敢贸然闯入,只得大声呼喊凌宛清。这响动倒是终于吵醒了西厢房中的凌姗。
白吴焦急的呐喊瞬间扫平了她的睡意,她一醒便慌忙跳出门,冲到凌宛青门前,胡乱说了一句,娘亲,姗姗失礼了。继而立刻推开门。
印入眼前的一幕令门外的两人都又惊又怕。
凌宛青似是倒在一滩血水中,脸色煞白,双眸紧闭。姗姗惊叫了一声冲过去,现她身下的是打翻的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姗姗,你看着你母亲,我去叫大夫!”丢下一句,白吴慌忙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