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痛彻心扉,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苦出来。那些痛苦,终于有了可以倾泻的出口,流出心头。
那些小像,画的栩栩如生。她仿佛能听到江寄余在她旁边耳语。
“姗姗,对不起。”
“没有及时回信,是因怕灰鸮没有经验,便一点点先训练它。”
“你的娘亲还在昏迷,但是每天都有大夫来诊治,不必担心。”
“三叔笑着,很好,也不必担心。”
“书院里,靖川行与我已经成为朋友,无人为难我。”
“哥哥,谢谢你……”凌珊笑中含泪,再次托起灰鸮,想蹭蹭它厚实的毛,感谢它为自己传信,无意中却见竹筒中竟还有一张纸条。
凌珊连忙展开,这幅……却看不懂了。
上面的男子定是江寄余自己,正走进一道门。
“哥哥你要去哪里呢?”凌珊问着,却没有人回答。她想了想,抱着灰鸮跃下树枝,走回房间,见令若已经睡着,便将烛台和纸笔拿出来,在地上写字。
可就要落笔,又是犯愁。
“唉,我就应该多学几个字嘛!”
她不由得抱怨起自己来。
蓦地,她感觉烛光闪了一下,眼前便出现一双精致的长靴。她抬头一看,竟又是越泽。
“越泽?”凌珊眨着盈盈双眼,有些意外。
越泽本带笑意,一见凌珊眼角的泪水便立刻凝重起来,问:“你怎么哭了?”
“啊!”凌珊尴尬一叫,连忙将自己的双眸擦干。笑道:“无事无事。你怎么又不睡觉?”
“睡到一半睁开眼,见窗外明亮如昼,心想定是个月圆夜。一开窗,便看到你蹲在院中了。”
“嘻嘻,我也觉得今晚夜色美极了。”凌珊露齿一笑,如口中含贝,看得越泽柔色满溢。
“你在写字?”他也蹲下,与凌珊平视,指了指她的笔。
“嗯……啊对了。”
“怎么?”
“你能教教我‘懂’字怎么写吗?”
“懂字啊,你要写给江公子吧?那灰鸮当真送信来了?”越泽问着,倒是问出兴奋劲儿来了。
“对啊!”凌珊点头,随即朝屋内小声唤了一声:“咕咕!”
果不其然,那灰鸮便迅而来,落到凌珊肩上了。
“呵呵!太有意思了。”越泽赞道:“连日以来,我都没有机会与你说话,见你日日消愁,我也担心你,今日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了。”
“你开心,便最好了。”
凌珊闻言心中自是感动,便道:“谢谢你越泽,若有以后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哦。”
“有恩必报,想必是你们的江湖规矩,我懂了,我会告诉你的。”越泽道。
“好!快来教我写这个‘懂’字啦!”凌珊摆摆手,将纸推给他。
越泽含笑,笔墨落纸,划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懂”字。
“哎呀,太快了,写慢点。”
“好的。”
二人便如此在院中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竹笔传来传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望月悬空之下,写完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