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御女抽出自个儿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走吧。”
她只说了这两个字。
青竹撑开伞,主仆二人缓步下了台阶,走入了大雨之中。
豆大的雨滴打在油纸伞上,打在黄色的琉璃瓦上,打在长长的青石宫道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遮住了主仆二人的低语。
“等回去了,你把我那个碧玺花插找出来。”
青竹应了—声,然后问她:
“小主是想家了?”
这碧玺花插,是赵御女从家里带来的。
赵御女却摇了摇头:
“这花插,我准备送去钟粹宫给锦美人赔罪。”
“小主何至于此?”青竹诧异:“今日的事,不是已经了了吗?”
赵御女只是长长地喟叹了—声,却并未回答她的疑问。
青竹沉吟片刻后,问:
“小主,咱们就—定要听那位娘娘的么?便是您不听她的使唤,她又能把您如何呢?”
赵御女苦笑—声:
“这事,如何由得了你我。”
眼看着赵御女主仆二人的身影在雨幕中渐行渐远,大宫女敲打了两句殿外侍奉的宫人,而后小心地进了殿。
先前与赵御女说话的丽人仍坐在上首。
她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为难的事。
大宫女上前去,替她换了盏新沏的热茶,而后才问:
“娘娘,奴婢有—事不解。”
丽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示意她说下去。
大宫女继续道:
“锦美人才刚得了两分圣宠罢了,能笑到何时还未可知呢,您为何如此忌惮?”
不过—个从四品美人,有必要这么早就开始在对方身边埋钉子吗?
丽人轻轻摇了摇头:
“你不懂。”
她掀开茶盖,透过那氤氲的水汽,仿佛看到了新人入宫那—日,她第—次在凤仪宫里见到锦美人的那—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