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成,过年就不回去了。省的大家都过不好年。
方应看叹口气,摊开这次北沙镇招工信息仔细看了看。
门外,周桂喜买了盒饭,用铝饭盒提溜着送到这里。
他坐在床头柜上,方应看坐在床边,俩人一边看名单信息,一边估摸着到了单位要分配到什么岗位上去。
“小喜子。”方应看本身就是部队出身问:“这次还是退伍军人优先么?”
“必须的呀,咱们什么地方。”周桂喜说完又小声说:“有几个情况特殊,对接过来的。”
这种事不足为奇,总会有些关系要应付。到底也是国内屈一指的大油田,四面八方的狼都盯着呢。
方应看云淡风轻地说:“调令我待会签,让这帮人这周内上岛。等到上手也就到冬天。我打算今年早点封岛,免得跟去年一样,溜进去太多偷油的耗子。”
他把名单翻了一页说:“不错,这有个化学专业的高材生,回头咱们考考他,要是本事没忘光就送到老陈那边。”
接着又翻了几页:“这个原来在卫生所当过医生的,肯定要留在咱们的卫生所。我看看,擅长。。。妇科?”
方应看气笑了,把资料扔到周桂喜的身上:“这就是你们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咱们石油队伍里九成都是糙老爷们,就算有女同志,原来配备的医务工作者也够了。”
周桂喜挠挠寸头,五大三粗的一个人生出一丝委屈:“咱们油田虽然大,但是条件的确太艰苦。前面几批老人,都是响应国家号召去的。现在有本事的人都往部队、政府里面钻,咱们这里难啊。”
“难个屁。”方应看不管这一套,直截了当地说:“咱们实习工比外面一级工工资待遇都好,招不到人就是办公室那帮人没用心,只想着把家族连带的亲戚们都弄到油田去。”
他果断地说:“等我回去,把办公室的那帮人好好整治整治。县里镇市里招不到人,就往全国范围的招。就守着一亩三分地能有好么?这批北沙镇的就是最后一批,后面全部不要,明年我亲自监督招工进程。”
有些话方应看不好直说,老场长半退不退,油田的一摊子全撂在他肩膀上。
他年纪轻,又是部队转业空降下来的干部。不服气的人需要他周旋权衡。但周旋权衡不代表着他怕事,不把拳头露出来,总会有些小人得寸进尺。
看到方应看是真动肝火了,周桂喜咽了咽吐沫,翻看着这一批二十位同事。
翻着翻着,他“欸”了声,他指着一页个人信息说:“张怀井?这人不就是咱们今天削的那人么?嘿哟,兜兜转转地又到咱们手上了,早知道是这么个品行,就不转他的个人档案。”
方应看烦不胜烦,问清楚张怀井是因为父亲工伤得到的工作机会,说了句:“扔到挖井队,我看他每天累死累活还打不打别人的主意。要是再打,直接开除。”
他三两口把饭吃完,还得签调令给这帮人,拿着调令他们好开介绍信上岛。
周桂喜把饭盒扣上,一抹嘴说:“那咱们冬天口粮怎么办?你弄的那几袋大米还有我收的粗粮也不够吃啊。”
本来这活不用方应看干。
可某位领导觉得石油工人们跟北沙镇的老百姓一样,吃地瓜土豆就行,根本不需要其他的粗粮,就克扣着上半年的其他口粮不给。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么?
方应看也是个硬茬子。
我为国家献石油,居然敢不给石油工人饱饭吃?
那咱们就较劲试试。
实际上他也知道,对方就是欺负他年轻,看他担不担的了事,若是担不住,趁早滚蛋,把副总场长的位置让给自己家的亲属。
方应看心里有气,面上还是个笑脸狐狸,跟上面的人权衡推拉,私下却张罗靠谱的主粮渠道。这也就有了去黑市打探粮食源头的行动。
“这几天把张怀井看紧点。”想起他尾随那位小姑娘,方应看皱着眉头,又多说了两句:“别对人家女同志想入非非,传出去丢的是咱们石油工人的脸。”
周桂喜是个看起来很憨厚的外表,实际上跟方应看久了,肚子里早就是一团黑水。
他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转个念头就问起方应看:“老大,听说你要相亲啊,咋还惦记上别的女同志了。”
方应看纳闷:“你是怎么知道我要相亲的事?”这事他谁都没告诉。
周桂喜说:“咋不知道啊,咱们岛上都传疯了,说马上要有个女同志来收服你啦,还说你这些年不同意咱们岛上女同志的追求,是因为你‘眼光独到’,不喜欢咱们岛上干巴瘦的姑娘,就喜欢、喜欢胖乎乎的姑娘,嘿嘿。”
“胖乎乎”三个字实际上还美化了些,这样形容多少带着可爱的意味。然而,岛上传闻可怕许多。
他们把方应看这些年所有拒绝过的女同志都归类一遍,现只有一个类型的女同志方老大没有拒绝过,那就是大鼻头、短下巴、头稀疏的胖姑娘,最好还带着媒婆痣。
石油岛上到处都是糙老爷们,一传十十传百,都认为这个离谱的传闻是真的。
得知方应看答应了相亲,现在都跃跃欲试,想知道那位姑娘过没过二百斤。这些人拿五个白面馒头当赌注,非说过了二百斤。
而被方应看拒绝过的女同志,都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母狐狸,能把岛上的方老大迷得五迷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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