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一按地面,然后像一只爬虫一般在演武场上蜿蜒蛇行,这是属于他的轻功。
齐员外准备凭借此法在躲避箭矢的同时逼近李应当。
如果光凭轻功,李应当是能甩开齐员外的。
可他需要射箭,射箭需要瞄准,所以移动受到了限制。
如果说箭矢有无限,那么即便是瞄不准也没关系,在凭借流风回雪步法拉开距离后,迟早会放风筝射中。
但箭矢有限。
李应当估算着,自己大约只有再射出两箭的时间。
然后齐员外就靠近攻击范围了。
众目睽睽中,陡见李应当双臂张开,左右手位于一条直线,右手食指一松,一声深而沉,急且促的弓弦声从神臂弓上传出。
须臾间,李应当已经贴在身上的衣袍又高高鼓起,可以明显看见虬结的肌肉,背上筋骨肌肉像是江南道最好的油纸伞撑开的伞骨,依着脊椎,看似单薄消瘦的身子竟在红纹玄袍下勾勒出道道棱角分明的轮廓。
李应当像是打出了真火,狞笑一声。
当第一箭射出的同时,纤长十指宛如晶肤玉骨,将第二箭连忙搭而射之。
随后将气息都闭住,体内血气疯狂运转,内力开始狂暴起来,不由分说,便舍弓握刀扑了上去,原本的两箭一半为杀敌,一半为封锁后路。
这一扑,才是真正的杀招。
他的右手青筋毕露,刀上流转着晶莹的光彩,刀尖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开始抖动,同时将左手微微握住。
此乃后手。
“刀尖抖动?这到底用了多少内力?!”
看客们有人识得,不免瞪大眼睛,惊呼出口。
未入境者,内力再强也是气态的,也因此劲力打不了多远,在这种情况下施展出的所谓的刀芒剑芒大多虚有其表。
而刀尖被灌注到抖动起来,性质就不一样了。
所谓量变引质变,这得是灌注了多少内力才有的结果,这一刀正是实实在在的杀招。
李应当以羚羊心的技巧使出,刀势又添了几股灵动之感,令人防不胜防。
最终。
齐员外在生死之间选择了硬扛其中的一支箭,而非直面刀锋。
与此同时,他心下狠,手中的软剑像是鞭子一般挥出,螺旋状向李应当的右手臂缠去。
唰!
第二支箭射入了齐员外的右腹部,观其位置应该是肾脏中箭。他重重吐了一口血,攻势一滞。
李应当化攻为守,右手的刀招变为防御之势。
左手使劲轰在齐员外的头上。
齐员外的头颅传出一声脆响,脑袋被破开了一条大口子,倒飞翻滚出去,口中吐血。
“滴答,滴答。”
观者们无不骇然,演武场上一具脑袋破碎的尸躺在上面,流出红白之物。死者在几秒钟前还是活蹦乱跳的人,在几个小时前还是齐县当地望族的家主。
所有人瞧见这般惨烈死状,无不被吓破了胆。
原本觉得李应当残忍的人,以及某些想要倚老卖老说些什么的人都闭上了嘴。
李应当若无其事地抹了把脸颊上被溅到的鲜血,血中还带有一点点腥腻的白色。他边往场下走,边若无其事地笑着,这模样让所有人心底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