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节分明的手掌落回到身侧前,燕琨玉先近了一步,伸手用食指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九方渡的手背。
几乎是瞬间,九方渡的手就缠了上来,如此紧地与他掌心扣在一起,那力道好像生怕自己逃脱一样。
“唔……你捏疼我了。”燕琨玉蹙眉。
“你手怎么这么冷。”九方渡放轻力度,温声问。
两人杵在院子里,莫名其妙牵手站在一起,低头看,那一双紧握的手,想想上一次不知是何时相握的。
胸口莫名痛了一下,有什么要冲破土壤。
燕琨玉意识到了。
“你认识我不过短短十几天,便可与我这般……依我看,你对那位故人也并非多在意。”燕琨玉垂眸,声音很低,不知在想些什么。
九方渡闻言,嘴角不明显地带上了几分笑意,转向声源的方向:“我与你……哪般?”
他的声音缱绻,明明两人已经足够近了,可九方渡的声音更像是要顺着燕琨玉的耳朵钻入心尖中,桎梏缠绕。
九方渡的话让燕琨玉瞬间清醒,与此同时,卧房的门被推开,几个睡醒的百姓从屋里走出来。
“恩人,不好了,有人快不行了!!”
“我来了!”
燕琨玉神色一凛,刚才动摇的眼神瞬间变得坚毅。
他撒开了九方渡的手,跑向卧房,“你记得再煎几服药给大家,这次可别拿错啦。”
这一瞬,九方渡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自己失明的双眼能快些好起来,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只听声音去想象玉儿的表情。
只是,不知道还没有机会。……
三日过去,镇上渐渐恢复平常生活,夜里几乎没什么人出门。
燕琨玉还坚持夜夜蹲守,一次也没再碰到妖魔,不是是好是坏。
领回小院的那些受伤的百姓都痊愈了不少,唯独……那对母女。
燕琨玉看着躺倒在院子里的那对母女,半晌沉默,九方渡眼上系着黑布,从后面走上来。
“这里交给我,你回卧房。”九方渡道。
“你是对的,与其看她们这么痛苦的死去,倒不如当初就……”
地上躺着那对母女死状凄惨,其中那母亲的后脑裂开的部分冒着红白相间的浓稠液体,双目直直看着怀中的女儿。
“是我擅作主张,你说的没错,她们有她们的命。我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人活到最后这么难堪,还要苟且活着。”
“现在我明白,因为有牵挂,有死也舍不得放下的人。”
九方渡说着,燕琨玉回头看他,却看不到那双狭长的凤眼。
“确实……因为曾经我也有一个这样的人,日夜牵挂,受委屈也舍不得放下的人。”燕琨玉面色微冷,什么情绪都看不到。
身后的九方渡,袖口下的手渐渐握紧,他张了张嘴,没敢继续问下去。
“别再看了。”九方渡走过去,从背后捂住了燕琨玉的双眼,“一会解决完这里,我会好好听你说从前的事,你去休息。”
“好吧,那交给你了。”燕琨玉确实有些累了。
送燕琨玉回到卧房,九方渡独自处理这两句尸体,顺便将那两间住过百姓的卧房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