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他,找死。”九方渡薄唇轻启,眼中烧起一片紫火。
如此大的雨都没有减缓九方渡的动作。
即使受了内伤,他却比对方更快。
伸手掌心化作魔气,只是一掌的力度,面具男人便口吐鲜血,松开了手中握着的剑,刺入燕琨玉胸口的剑被拔出来。
燕琨玉还来不及感受到片刻痛苦,胸口的伤似乎都没有了感觉。
只是闷闷的,他捂住胸口连连后退,栽在雨中,靠在墙边而坐。
他没想到九方渡竟会来,还来的这么快。
一炷香前,客栈内。
二楼客房,盘坐在床榻上调息疗伤的九方渡倏地睁开眼,抬手捂住胸口位置,那里隐隐有刺痛之意。
他这几日受了内伤,本该调息半日以上,此刻强行结束调息,体内经脉已有紊乱之意。
可他现在却顾不上许多,起身推门而出,却见走廊上隐月宗的人早已经和闯入的妖魔缠斗在一起。
若不是感知到燕琨玉重伤,他还沉溺在调息疗伤的结界中,意识不到。
大雨仍在下,瞬间打湿了九方渡的衣袍,鬓角的丝也贴在额前。
来之前那颗不安的心总算落回实地,胸口并未受过再受创伤的九方渡突然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痛,像是被扯开了一道伤口,他紧紧咬着后牙,丝毫不表现出来。
在长留山秘境,他曾经给燕琨玉种下九方一族的结亲蛊,和三百年前的一模一样,燕琨玉所受的都有他一人承担。
瘫坐在后面的燕琨玉并不知道怎么回事,摸了摸胸口,也顾不得是不是还有人,扯开衣领一看,刚才被剑身刺透的地方哪里还有一点伤口。
若不是掉在地上的那长剑上还有血迹,燕琨玉兴许会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可分明刚才那剑是真切地刺入了他的胸口。
“啊啊!”凄厉的惨叫声引起了燕琨玉的注意力,他抬头看去,瞳孔一震。
面具男人半条手臂断在地面上,血淋淋一片,九方渡宛如修罗,像是从地狱上来的恶鬼,赤霄剑已出鞘,非见血不可。
赤霄剑悬在天地之间,似乎在引雷。
“赤霄!”
燕琨玉眉头蹙起,惊骇地看着头顶聚集的紫雷,和三百年前裴叙渡劫时候的天雷没有什么区别。
曾听说九方渡入了魔,燕琨玉没想到对方魔气竟然也修炼到这般恐怖的地步。
看着面前人一副为了自己疯的样子,燕琨玉心中来不及感觉到波动,便被四周层层叠叠的妖兽气息淹没了般。
九方渡本是魔尊,他的魔气对于妖魔是上好的补药,他越是怒,这金陵的妖魔便会借着九方渡魔气来提升修为。
燕琨玉还存着点理智,他清楚看到九方渡的嘴型:“落……”
“落”字还没说完,燕琨玉试图撑着身子站起来:“九方渡!看看周围,你还不停下!”
听到燕琨玉叫他,九方渡眼中阴翳终于散去,却也不看周围,只聚焦在燕琨玉身上,犹豫片刻,听话地收回了赤霄剑。
雷云散开,只剩滂沱的雨。
即使杀气褪去一半,那被砍去手臂的面具男人也不敢再恋战,拿着地上的胳膊,算得上是落荒而逃,只留下一地蜿蜒血迹,在雨水中都无法被冲淡。
浓郁的血腥味让燕琨玉身体更加不适,他方才费劲全力喊出一句,此刻更是气喘。
那双黑靴的主人走到自己身边,燕琨玉抬头看去,一双手伸到了自己腰侧,他眼神忽地变得锋利,冰冷地扫向九方渡。
可能眼神中的意味太过明显,九方渡指尖轻颤,连同刚才身上那股杀意都一并收敛,像是个被驯化的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