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将喜怒哀乐都藏入粉墨,陈词唱穿又如何。”
“白骨青灰皆我……”
台上曲调慷慨激昂,又带着一种悠然独行的气息。
朱棣越来越喜欢这样的腔调。
和以往的元曲,截然不同。
元代儒客文人智慧精髓,朱棣欣赏不来。
如关汉卿的《窦娥冤》。
哪有《赤伶》清新绵邈的意境优美?
那种惆怅雄壮、飘逸清幽,逐渐入了朱棣的心底。
军旅生涯让他变得果决、刚毅,杀伐果断。
《赵盼儿风月救风尘》多了女子的倔强,说到底还是情情爱爱。
朱棣更青睐于家国,亦或者八百里分麾下炙的雄壮军旅。
“此曲为王守敬所创,听说是描绘宋朝末年伶人的故事。”徐氏解释道。
朱棣瞬间来了兴致。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是朱棣对伶人的认知。
王守敬别开生面,反倒是歌颂伶人起来了。
“说说看,这个故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朱棣含笑望着徐氏,百看不厌。
“残暴的元军攻破城池时,得知城里有一位很能唱的戏子。”
“将军要求他唱戏表演,否则就屠城。”
“台上歌舞升平,台下元人寻欢作乐。”
“殊不知戏楼已经装满了干柴,一把大火吞噬了一切。”
“……”
徐氏娓娓道来,朱棣听得津津有味。
文人的气节,自古都有。
伶人能够做到这一步,则是十分罕见。
朱棣再听“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已经有了新的意境。
戏子也有情。
戏子也有义。
真正验证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
很不凑巧,这句话也是朱棣从王守敬的奏折中第一次看到。
王守敬的立场,已经逐渐地鲜明。
朱棣心底明白。
王守敬非是不争,而是大争。
只不过没有合适的舞台,收敛自己的野心罢了。
非宁静无以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