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刑部的文书后,王守敬慷慨地辞行朱高炽,悠然返回句容。
他心血来潮,查吏部的卷宗,提前现了隐患。
这个隐患,王守敬有绝对的信心,能够妥善地处置。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必须做好足够的准备。
王守敬找到了廖镛,遗憾道:
“恐怕有负广钟所托了,我很可能无法顺利去往宁波府上任。”
“先生的着作,不知能否继续交托到广志手中。”
廖镛心神震颤,他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王守敬很少如此慎重,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志恒不必自责,这本就是我的非分之请。”
“莫非因为此事,给志恒添了麻烦?”
廖镛目光如炬,隐隐有所察觉。
“唉。”
“此事说来话长。”
“广钟将先生的着作交给我之时,我看到了‘正学’的名号。”
说到这里,王守敬陷入某种回忆之中,神色恬静、淡然。
“恩师号‘正学先生’,莫非……”
廖镛露出极其震撼的神态。
“是啊。”
“正学先生曾讲学于庐山,我当年有幸就学于白鹿洞书院,随同窗前往听课。”
王守敬没有藏着掖着,拉进了与廖镛的距离。
廖镛感受到了志同道合的亲切,安慰道:
“我是恩师的学生,尚不在十族之列。”
“志恒只是听了先生的课,何必忧虑。”
如果只是这样,王守敬自然心宽舒坦。
奈何情况的复杂,已经出了控制。
“后来,不知为何,正学先生提拔我为句容县令。”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举人啊……”
王守敬说到此处,廖镛已经心知肚明。
这不是简单的听课关系了。
拔擢之恩,关乎朝廷运转的逻辑。
封建社会,是人治。
只要被某人提拔了,基本上都会归于这人的派系。
不知感恩的人,满朝文武谁敢与之共事?
科举高中的才子,都要称主考官为“恩师”。
何况是王守敬这样的情况?
跳进黄河,也无法撇清关系。
廖镛一瞬间将王守敬当成了自己人,远胜同窗。
“志恒。”
“你现在危险了。”
廖镛忧心忡忡,很担心王守敬的前程。
“不如立即动身,前往宁波府就任。”
“等到朝堂的风波过去,陛下也会将你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