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幾栩也是天賦型車手,經他這麼一句提醒,反扣著抓好底座的同時,抬眸察看路況。
幾乎是在那一瞬間,跑陡然騰空而起,石頭頂部與底盤完美地避開,失重的感覺在逼仄的空間內達到頂峰,心跳也跟著穩穩落地的車墜落。
太強了!
溫幾栩腦中一陣嗡鳴,周遭的一切在那刻像是按下了暫停鍵,眼前不斷回放著剛才堪稱奇蹟般的精彩一幕。
國內外媒體將他奉上賽車界的神壇,溫幾栩不過是隔著屏幕仰望的人群中的一員,然而那麼多的神跡,都不如親眼所見來得震撼。
前面、後頭都有車,數輛飛馳的車在冰面狂飆著,狂按喇叭為他喝彩,溫幾栩的心仿佛也跟著鳴笛聲而悸動。
「嚇到你了?」
聞堰寒似是沒了和人競的心思,放慢了車,在邊緣停靠,隨著引擎的熄火,世界仿佛也安靜下來,一片蒼茫的雪景中,仿佛只剩下了彼此。
見她不說話,瀲灩的眸子帶著濕意,儼然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聞堰寒像是被人霎時抓住七寸軟肋,心口一緊,長臂一伸,攬住了她的腰,如山嶽般的身軀靠在她頸側,柔聲輕哄:「別害怕,就算要死,我也不捨得帶上你。「
先前實在算不得什麼大場面,這群人都玩得大,哪怕車前蓋被撞個稀爛,渾身血流不止,都能面不改色地從裡頭鑽出來,修養好後,踩油門的力道仍舊不會松上半分。
不過是一顆石頭而已,躍過去,幾秒的失重感而已,但對於眼前溫室里長大的小姑娘來說,卻是不小的驚嚇,恐怕在她眼裡,兩人早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聞堰寒既心疼,復又清晰地意識到,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就算要寵著,也得掌握好度,不能全然由著她來,免得生出夢魘,平白擾了她心緒。
「別擔心,我在你旁邊,我們不玩這種危險的遊戲了,好嗎?」
寬厚的掌心一下又一下地拍著她的背,語調哄小孩似的,好像真把溫幾栩當成了沒經過風吹日曬的嬌貴瓷娃娃。
他大半個身子壓過來,銳利淡漠的俊顏近在咫尺,視覺衝擊感比先前更大,溫幾栩被聞堰寒的車技折服,現在看他像是帶了層濾鏡,只覺得聞堰寒渾身都透著耀目輝芒。
「我才不是被嚇到了,聞堰寒,我也是賽車手,不是你副駕位上不堪一擊的花瓶,我沒你想得那麼脆弱。「
溫幾栩不迎不避地對上他因為擔憂而充血發紅的視線,她現在出奇地平靜,褪去了往日的偽裝,眸子星亮,帶著灼熱的光。
總在聞堰寒面前裝乖,哄騙得他動心,一顆心都被她牽動著,磕著碰著都緊張的不行,時間稍久,溫幾栩也會膩。
她明明可以在他面前毫無保留地展露野心,能夠光明正大地向世界頂級的賽車手學習,這是旁人求取不來的機遇,她怎麼可以僅看上他的皮囊,同他玩成年人你情我願的釣系遊戲。
要玩就該使勁玩啊,讓他手把手教她,才不算白費了這樣的頂級人脈,瞧瞧,她現在是越來越大膽了,都敢踩在太子爺的頭頂上動土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撞,像是擦出了絲絲曖昧火花,他凝著她許久,深眷的長眸籠著她:「栩栩,你這是打算同我攤牌了。」
單從語氣來辨,溫幾栩一時摸不透他的情緒,猶記得聞堰寒在眾人的口中尤為薄情,她這麼快就表露自己的野心,他會不會陡然冷卻了對她的心思,畢竟,久居高位的男人,天生就喜歡馴服的掌控感。
溫幾栩可以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但她的本性卻堅韌難折,桀驁,肆意,灑脫,這樣的脾性並不討喜,無法臣服於人。
本質上,她和他是全然相似的一類人。
「聞堰寒——」
溫幾栩內心閃過糾結,在想,要不她再服一次軟,等時機醞釀好了再勾著他做其他,剩下的話卻被他堵在唇邊,濕熱的吻落了下來。
他吻了她多久,溫幾栩也分不清,直到他扶在她頸側輕喘,薄長的睫毛投下一層翳影,她才得以平復一樣凌亂的呼吸。
「你可以在我面前做真實的自己。」聞堰寒的嗓音帶著啞意,像是要將她看穿,「比起虛無縹緲的鮮感,我寧願你對我有所圖,錢、權、名利都好。」
「因為——這些東西我能永遠握在手裡。」
唯獨無法確定的,是你飄忽不定的心。
溫幾栩閃爍著眼神不敢看他,不敢直視那雙洞察人心的寒潭深目,眼裡醞了水盈盈的光,聽起來委屈極了,「我對你可不是三分鐘熱度。」
聞堰寒:「栩栩用這句話,騙過多少人?」
大掌扣上她的手,掰開纖細瑩白的指尖,掌心的薄繭摩挲著她的指腹,癢酥酥的,溫幾栩可憐兮兮地作勢要抽回手。
「你做什麼——」她癟嘴,乖軟的模樣像是受了滔天的欺負似的,「不喜歡你掌心的繭。」
小狐狸又露出了尾巴,勾得聞堰寒喉間一緊。
「在幫愛情騙子數數。」
溫幾栩抽噎一聲:「嗯?」沒明白他的意思。
「數她究竟哄過多少人,看看這雙手能不能點清——」
低徐的嗓音像是在說著動人情話,落在溫幾栩耳朵里,卻好似敲響了警鈴,少說也有七八個,有些甚至連長相都忘了,江鶴軒倒是一一記下了那些面孔,時不時地就嘴賤地故意提起,以此來激她、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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