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生辰在腊月二十二,寒风凛冽,傍晚时分出门,更是呵气成冰。
“怎么不是午宴啊?好歹暖和一些,晚上回来还得冻一遍。”沈棠提着书箧出了院子,抬起空闲的那只手放在唇边呵气。
“季妈妈昨儿说看天色要阴好几日呢。”和儿将小手炉递给她:“姑娘捧着这个暖手,东西给奴婢拿。”
她说着接过了沈棠手里装着书箧的布包。
“沈棠,上马车。”
门口,马车上谢氏探出半边身子唤她。
“来了。”沈棠应声上了马车,又心疼和儿:“母亲,让和儿坐前头吧。”
“好。”谢氏应了。
沈棠抱着小手炉坐下问道:“母亲,父亲呢?”
“下午衙门的几个同僚喊他出去吃茶,他说不回来了,晚上自己进宫。”谢氏回她。
“哦。”沈棠点点头。
谢氏又问她:“昨日在世子那,世子同你还好?”
“挺好的。”沈棠想起那个布包,有点想笑。
到现在想起赵予会做针线,她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路上结了冰,马车不敢走快,慢慢悠悠的到了宫门口。
今日进宫赴宴的人多,沈棠下马车就瞧见了各家的马车。
她左右望了望,没有瞧见杨书宁的身影,心里思量着等会儿进去了,总归能遇见的。
谢氏牵着她,与各家人打招呼,一路进了大庆殿。
未到时辰,大庆殿只开了大门,内门紧闭,几个太监分列在
门口。
众人聚在内门前的露台上说话。
“世子在那呢。”谢氏小声提醒沈棠。
沈棠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赵予被几个官员众星拱月的围在中间,正说着话,似乎并未留意到她。
沈棠只看了一眼,便转眸去看露台上种的凝馨梅了,这里的梅树迎着寒风,每一棵都开的极好,花朵艳丽繁密,香气四溢。
“棠儿。”
何凌凌从角落里钻过来。
“凌凌,你怎么从那边出来?”沈棠好奇地看向她来的那处,才发现那里有个小角门。
“在那边玩了一会儿。”何凌凌满不在意的拉过她。
沈棠疑惑,皇宫里能随便玩吗?是不是何凌凌的父亲是为国捐躯的,所以陛下对她另眼看待?
“你看那边……”何凌凌朝一个方向使眼色。
沈棠不由看过去,便见许宜晴正望过来,目光不善。
“我们往里走一点。”沈棠推了何凌凌一下。
她可怕了许宜晴了,不想和许宜晴再有任何交集。
“怕她做什么?”何凌凌笑起来:“放心,连着吃了几次亏,就算是狗也该长点记性了。”
沈棠被她逗得笑起来,眼角余光瞥见熟悉的身影,她转头唤道:“书宁。”
杨书宁也正在找沈棠,听到她的声音,转头望过去,便见沈棠立在梅树下,人比花还娇。
“姐姐!”
他欣喜地唤了一声,朝沈棠走过去。他还是从前干净清瘦的模样,温文尔雅,气质如竹。
“诶?”何凌凌问
:“国子监歇课了?”
“是。”杨书宁望着沈棠,眸底藏着思念:“姐姐这些日子还好么?”
他的目光很专注,专注到沈棠身旁的何凌凌觉得自己好像不存在一般。
“好,你书读的怎么样?开春会试有把握吗?”沈棠笑着问他。
“自然。”杨书宁郑重的点头。
沈棠转身,从和儿手中接过月白色布包,笑着递给杨书宁:“给,你要的书箧。”
“姐姐做出来了?”杨书宁惊喜地接过,抱在怀中:“谢谢姐姐。”
“客气什么?”沈棠拍拍他肩:“来年好好考,一定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