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亓看了他一眼,問道:「你過敏還沒好呢?怎麼還帶著撲爾敏。」
累,好像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連睜開眼皮都覺得費勁。司遙要是自己帶著藥瓶去檢測機構,估計夠嗆。想來想去還是放棄逞強了,這事還是得再拜託雲亓。
「你把我送到醫院就行了,回去的時候,順便幫我把這個藥瓶送到檢測機構化驗一下,我想知道裡面藥物的成分。對了,瓶子內壁最好也檢測一下,越仔細越好。」
雲亓沒看明白,藥物的成分,明明標籤上都寫得清清楚楚。
「測這個做什麼?標籤上不是有成分表?」
司遙本來想明說的,但想想還是算了。等化驗結果出來,再把這件事情告訴雲亓也不遲。
「化學課的任務,你儘管幫我拿去就是了。」
雲亓覺得自己將來一定是個妻奴,沒敢繼續囉嗦。他現在是個病號,得讓著,這是作為暖男該有的修養。
到了市中心醫院,雲亓想直接找他姐姐的,不巧的是院長今天沒在。司遙鬆了口氣,他現在不是很願意去見雲亓的姐姐。掛了主任號,檢查的結果還是感冒發燒,和在校醫務室沒有區別。
打了退燒針,扎在臀大肌的位置。疼是小事,可惡的是被雲亓看見了,那傢伙還咧開嘴對他笑了笑,瞬間有種清白不保的感覺。
雲亓是想讓他住院的,但是床位已經滿了。司遙也不想住院,因為種種原因,他對醫院的醫療器械有莫名的恐懼感。
結果科主任給他開了一堆藥,有退燒的、消炎的、止咳的,一次吃十幾二十粒,光是吃藥怕是也能吃飽了。
拿著診斷書到藥房抓藥時,他在走廊過道碰見了他的母親,挺著大肚子,看來是來做產檢的。一個人,她的現任伴侶沒陪她過來。兩人對視片刻後,女人先開了口。
「遙遙,最近過得好嗎?」
「還好。」
態度冷淡得像陌生人,他們母子間有著難以逾越的隔閡。
六歲那年的事情,司遙仍歷歷在目。父親的公司剛起步,總是東奔西跑的。這女人就將他丟在家裡,和情夫私會,三天沒有回來。
冰箱裡空蕩蕩的,沒有吃的東西,只剩半瓶牛奶,他整整餓了三天。
第二天夜裡,家裡進了小偷。司遙躲在衣櫃裡,聽到外面翻箱倒櫃的聲音。最後,小偷在衣櫃裡發現了他。
那噤聲的手勢,成了司遙童年最大的噩夢。
後來,父母離了婚。司遙和父親也搬到了治安相對好很多的小區,但那段陰影卻始終揮之不去。
司遙拎著一大袋藥站在路邊,看著雲亓把車從停車場開了出來。他只有三天就畢業了,這副狀態也沒辦法繼續上課。班主任建議他直接回家休息,等分化完成後,再回學校領畢業證。
「你回學校吧,我可以自己回家。」
「你家人不是在國外嗎?誰來照顧你?」
「張阿姨在家,她會照顧我的。」
「那我送你……」
司遙生怕雲亓再將他按進車裡,還沒等他把話說完,趕緊攔了輛計程車。其實保姆請了一個月假,回老家探親去了,家裡根本沒有人。
但云亓因為他曠了不少課,再這樣下去怕是要被學校勒令退學的,司遙哪敢再讓他來照顧。
他家住在市二環的高檔小區里,環境不錯,交通也便利。就是樓層高了點,司遙差點吐在電梯裡。回到家已經天黑了,司遙摸黑進門,按了下開關,燈卻沒亮。
第4章奔赴而來
以為是玄關的燈壞了,他跟瞎子似的,慢慢摸向客廳。還好是自己家,比較熟悉,很快就能找到客廳開關的位置,但燈還是沒亮。
司遙這才反應過來,是停電了。他拉開落地窗的窗簾,才發現停電的只有他家一個,估計是張阿姨忘記交電費了。
想用手機把電費交了,卻不知道戶號,張阿姨的電話打不通,爸爸的電話還關機了。這大概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吧,什麼倒霉事都讓他給攤上了。
這下好了,連吃藥的熱水都沒有,更別說是洗熱水澡了。
司遙只好打開手機電筒,倒了杯涼水。空腹吃藥的感覺不好受,很快就犯困了。
倒在沙發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司遙被門鈴給驚醒了。跌跌撞撞地走到門邊,準備開門時,忽然警覺起來。他後知後覺自己已經回到家裡,這個時候來敲門的會是誰?
司遙從貓眼往外看,門外的人穿著外賣公司的制服。
「您好,有人在嗎?您的外賣到了。」
司遙回了一句,「你搞錯了吧,我沒有點外賣。」
他看到外賣小哥核對了下訂單,說道:「沒有搞錯呀,地址填的就是這裡,您是雲亓先生嗎?」
原來是雲亓點的,那沒事了。司遙放下警惕,把房門打開,接過外賣小哥手裡的東西。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點了東西。」
外賣小哥往家裡瞄了一眼,「你怎麼沒有開燈啊?」
「忘記交電費了。」
「家裡只有你一個人嗎?」
聽到這裡,司遙忽然感到不對勁,趕緊把門關上,心臟撲通撲通的,快跳到了嗓子眼。外賣小哥打聽這麼多做什麼?該不會是壞人吧?
沒有電,屋裡黑漆漆的一片,司遙總覺得某個看不見的角落藏著壞人。這個想法把自己給嚇到了,縮在落地窗邊,冒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