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他弯下腰,问小外甥:“呃……殿下找他何事?”
小外甥手里还抱着沾有苍蝇尸体的大蒲扇,“嘿嘿,找父皇骑马。”
祁玉以为他说的骑马就是骑木马之类的玩具,恍然地点点头,道:“陛下就在书房,你进去找他吧。”
小太子下一刻就蹦蹦跳跳地冲入了书房,内侍立在原地,一脸的绝望。
“祁世子,老奴就不送您了,您自己去皇后那边吧,老奴这边还有事……”
内侍无奈地朝祁玉笑了笑,手微微指向书房内,说完,就立刻跑了进去。
他怕自己再不进去制止小太子,自己明天就不在天乾宫当差了。
祁玉不明所以,迈步子前往凤仪宫。
然而,他直接被挡在了宫门外,原因还是阿姐不想见他。
祁玉离开皇宫的一路,都百思不得其解,他还没找姐姐问事情呢,居然就连面都没见到。
州学选人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呢?
祁玉为这事发愁,愁得不行了,就把苏莺莺的过所偷偷藏了起来,苏莺莺还因为这事急哭了。
祁玉因为内疚,这几日几乎对她百依百顺,给她买了一盒子的金银珠宝,衣裳也让仆从去为她订做。
不过事实证明,世事总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四月初,州学的教谕来了。
这次,来的是真正的韩教谕,是一个去年刚进州学任职的年轻教谕。
但朱太正觉
得此人是假冒的。
去年所见的那位韩教谕,可没有这位这么贼眉鼠眼、老气横秋。
在县学门口见到这位“韩教谕”之后,朱太正把县学所有的夫子都叫了过来,在途中便与他们商量好,每个人要出道题考问这个假教谕。
看这个假教谕什么时候露出马脚!
韩教谕是主教文学的,除了文学典籍以外,其他科目的题他几乎一窍不通。
他自身并未入学过官学,是小地方自学自考的举人,面对朱太正出的这些稀奇古怪的算术题,他简直是两眼抓瞎。
最终,朱太正一口咬定对方就是假冒的,几名夫子由仆役们配合着,将这个韩教谕轰了出去。
直到第二日,州学又派来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谕,带着所有教谕签过字的文书而来,朱太正才真的相信,州学要来县学挑人了!
而且这次与以往不同,州学内增设了医学、画学、武学等技艺向的专学,最关键的是,女子也能参加州学的入学考。
所有学生都站在院子里,整整齐齐地迎接老教谕。
老教谕是来考问学生们学识的,会选几个学识能入眼的,带去州学参加入学考。
县学的夫子们和学生们同样紧张,朱太正更是生怕自己之前的行为惹州学的教谕不高兴,给这位老教谕又是捶背又是按肩的,可以说是献尽殷勤。
原因无他,只因——
如果连老教谕这一关都过不了的话,就别谈后面的入学考了。
隔
壁堂室,老教谕正在看学生们的功课,看到合适的,就会让县学的仆役去学堂把人喊来。
祁玉压低声音问一旁发呆的苏莺莺:“你还不多看看书?是不想去州学读书?”
整个县学学子当中,可能最淡然的,还要属苏莺莺,她似乎还不清楚当下的状况。
苏莺莺朝他看过来,一脸懵。
“祁师兄,州学……比县学好很多吗?”
“那当然。”
少女的眼眸一眨一眨,眼底流转的水光,似乎含着一丝踌躇:“可是……梅夫人不去州学。”
祁玉顿时怔住。
他竟然忘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