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声的两只手也很粗糙,不过粗糙得很普通,就是手掌心处有两道粗粗的横穿掌心的痕迹,但颜色不深,看样子像是把自己吊上去的时候,两只手在绳索之中撑了一会,然后脱开了。
方景星说:“为何他手中还有伤痕?一般不是他人在后边与之拉扯时,才会有此特征?”
季鸣月眨眨眼:“可能他不是很熟练,一时忘了放手,所以手捏着绳子在上面吊了会……毕竟去死嘛,谁都是新手。”
……还新手。
方景星觉得有些古怪,但她这么说也不是不行,便没再多问。
这时候,宋书远在边上问:“既然你们已经认定吴声的死因是自缢,那……”
“宋司理稍等,”常许忽然出声,他一直在用手摸着吴声的肚子,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时不时按压几下,“吴声的胃部肿胀,里边应有很多未消化的食物……他身形比常人还要消瘦几分,平日里应不会吃这么多。”
季鸣月随意道:“这叫断头饭啦,死前谁不吃点好的?我反倒觉得正常极了。”
“嗯……”常许点点头,“季姑娘说得也是。”
于是棺材就被合上了。
尸体见完了,宋书远和周泉便带着几人往外边走:“我们已与现吴声尸体的旅店以及袁代打过招呼,你们有什么想问的、想看的,尽管去问便是。若是有问题,再来府里找周推官或是我。”
三人乖巧应是。
等两位考官走了之后,季鸣月就转过来,打量了一下方景星,又瞧了瞧常许,越看越不满意,忍不住唉声叹气了一声。
方景星最讨厌别人叹他气了,立马跳起来:“你什么意思!”
常许:“许是季姑娘觉得考题有些难度,所……”
“哼,既然天不从我意,送给我两个拖油瓶,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季鸣月双手抱起胸,瞧着非常有底气,“只要你们两个乖乖听我指挥,我自然会善心大地带你们通过这次考核。”
方景星:哈?
他简直听笑了,甚至有点无力生气,只是心想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成分,这爆棚的自信真是让他一个出身豪门的大少爷都自愧不如了。
“行……哈,哈,行。”他荒唐地翻了个白眼,“我就等着看你有什么本事。”
常许掩在面纱后的唇角已经勾起来了,露在外边的桃花眼也忍不住弯了弯,他朝季鸣月一个作揖:“咳咳……常某多谢季姑娘提携。”
“不客气,”季鸣月挥挥手,非常领导范儿,“事不宜迟,只有五天时间,我们先去第一案现场看看。”
两位并未完全屈服的小弟暂时没有什么异议。
案现场是一个很普通的、普通客房一个晚上三四十文的那种寻常小客店。和无双店自然是比不了,季鸣月站在门口瞧了瞧,除了有些旧以外,看得倒也还行。
方景星站在她边上,左顾右瞧了一番,嫌弃道:“这李氏店位置如此偏僻,所在街上只有一处面馆、两家饭店,街上几乎没什么客人。且店名如此普通,如何招揽客人?”
常许却笑笑:“地处偏僻、客人不多,价格也会相对便宜些,还是有许多贫困之人需要这类的旅店来歇脚。”
方景星闻言,第一次给了常许一个正眼,见他穿着普通素净,也没什么能彰显身份和财力的配饰,估计他自己就是那些贫困之人,便支吾地应了一声:“哦,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