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双睁大眼,这时候才想起晏潮生还有十诫环!只怪这一路后来,他再也没有对她使用过,不仅琉双,连白氏两兄弟都忘了这件事。
他锁住她,终于抬起眸。
少年眼瞳黑漆漆的,眼尾泛着淡淡的红,他抬眸看她,眸中带着太多奇怪的情绪,琉双看不懂,亦惊恐地回望他。
晏潮生冷嗤了一声,垂下眼睛,给她上药。
琉双本来以为得忍住痛,谁知憋了半晌,一点都不疼,少年手指落下,轻轻的,把药推开。
浅绿膏体还带着薄荷叶的清香。
她认不出这是什么药,但顷刻就不疼了,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只是药瓶很小很精致,以晏潮生如今的身份,这样的东西应该并不多。
他在伤处抹了三层,浅浅的血痕都消失了。
风吹动窗户,少年墨发如瀑,眉眼带着一股子冷冰冰的昳丽味道。
他上完了药,眼眸依旧垂着,没有看她,也不解开她,两人僵持着,气氛有些古怪。
琉双连
忙:“我好了,快解开。”千算万算,怎么忘了十诫环,她现在十分心慌。
晏潮生没理她,他起身,坐到另一边去,给她倒了杯茶。
琉双光能看到,不能喝,不知道晏潮生这一举动的意义何在。
晏潮生坐在她侧面,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抿着。
风吹动不远处桌案上的纸张沙沙响,琉双感觉晏潮生的视线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她脸上。
可惜她眼珠子都要转疼了,也没法看见他。不知道他是个什么神情。
琉双有些生气:“晏潮生,我是少主,平白无故用十诫环锁我,你简直胆大包天!”
少年嗓音轻寒:“是吗,不是少主坚持要弟子上药,弟子只是怕少主伤好之前乱动,误了药效,毕竟少主可能不知,弟子卑贱,这药只有一瓶,你若再伤了,我拿不出别的来。”
“不要你治了,我去找白追旭!”
晏潮生嗤笑:“弟子犯的错,怎好让白大公子承担。”
“……”琉双深吸一口气,行行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锁了,先说正事要紧,“你这次也伤了我,可否与之前我不懂事冤枉你一笔勾销?”
他低低应:“嗯。”
就这样?他真的答应了?
琉双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容易,她又是欣喜,又觉得有诈:“你不会骗我吧?”
他注视着她:“我骗你做什么?”
“你真的原谅我了?”
晏潮生沉默片刻:“你觉得我怪过你?”
琉双觉得他简直在睁眼
说瞎话,路过泰川城的时候,他还想杀自己呢,这还不叫记仇?
“那你……还怪白羽嚣吗?”
晏潮生没说话。
他这样的反应,琉双便明白。倒霉的白羽嚣,这么说,晏潮生这是非要弄死他不可了。琉双心道,先记下,这是第一笔烂账。
琉双想了想:“空桑还有别人欺负过你吗?”
“少主指的是谁?旁的守门弟子、教习师父,或是灵器库的仙君,裁衣的仙子、还是夺我灵宝,要杀我的人?”
琉双:“……”完了完了,原来晏潮生和空桑,已经结仇这么深了啊!怪不得他要灭空桑。
她憋了半晌,小声说:“那我替他们道歉,行不行?你若有想要的补偿,可以同我说,我尽量做到。”
身侧少年半晌没吭声。
忽的,他手一挥,解开琉双身上的十诫环:“伤已经好了,你走吧,别再说替谁道歉的话,我要的,你给不了,也不会给,我要休息了。”
琉双回头看他,他已经背过身去,也懒得看她,往里间的塌上一躺。
“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给?”
他偏过头看她,目光专注,没有冷漠,却也无半点儿笑意,直把琉双看得后退了一步。
琉双试探地说:“假如,我说假如,咱们空桑,赠你灵宝,还许你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恰好是你的心上人,你待如何?过往一切,能既往不咎吗?”给你宓楚,你能带着她远离空桑不?
却不料晏潮生
听了这句话,猛然咳嗽,那层伪装出来的坚冰被打破,他坐起来,脸骤然红了个透。
看吧,果然是白月光,一说到宓楚,被呛到脸都红了。
琉双:“你愿意?”
晏潮生看一眼她,咬牙,脸更红:“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滚出去,我没说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