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和他分手,总是会打他一顿。
一旦情绪失控,她整个人都非常可怕。
洛川程从小练武,对付甘愿自是轻轻松松,但每次看到崩溃掉的甘愿,他总是连还手都无力,于是被她打到头破血流。
比如说,此刻。
甘愿放下那张染了鲜血的椅子,然后躬下身,挑起洛川程的下巴。
洛川程就蹲在地上,这会儿,自然地抬头,看向那张美得惊心动魄却面无表情的脸庞。
两人靠得极近。
甘愿的声音极其平静,却压抑着某些疯狂的因子,那对微微下垂的双眸,平日里眼染笑意灵气逼人,此刻却一派死寂跟冰冷:“你敢那样背叛我,我真的想杀了你,杀了你。”
重复着低低呢喃,显然她是真的动了杀意。
洛川程那一瞬间,被煞到了。
哪里不明白,他到底栽在怎样的人手里。
她高智商,学医,喜欢悬疑推理,病娇……
像这样介于天才和疯子之间的人,弄死个把人逃脱法律制裁,不难的。
真惹恼了她,她绝对不介意把他肢…解了泡福尔马林,反正她就是个疯子。
甘愿直视着洛川程的双眼,冷到毫无情感的眸子有一瞬的纠结,然后她的右手抚向他的脸颊,开始帮他擦拭脸颊上的血污,一遍遍的擦,可是手染鲜血的右手,又如何擦得干净他脸上的血渍。
她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转身,背对着他,语调淡然寻常:“你走吧!”
洛川程看着甘愿崩溃到想要弄死他,突然就笑了起来。
他不怕她恨到想掐死他,他怕她的无动于衷以及淡漠寻常。
他知道这时候笑不好,但就是会……开心。
因为,这是否意味着,在甘愿心底,他……无与伦比的重要。
毕竟,这么多年,能把她弄疯的也就这么一个。
洛川程有时候会觉得,学生时代,他心甘情愿被她打,多多少少是想看到她为他失控的样子。
好像她失控了,就意味着开始在乎了。
这场爱情里,洛川程从来都是自虐又甘之如饴的那个神经病。
他轻轻笑了起来,心底的迷茫不复,又是那种混得不行的模样:“你弄死我啊!反正你敢的。”
甘愿背对着他,声音响在夜色里,清淡无波:“敢,但是不能。”
略一停顿,甘愿补充道:“洛川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是个大人,我不可以任性,十七八岁的时候还可以打你一顿,但二十七八岁,我该成熟稳重,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了。”
“我们……和平地分开吧!”
分开……
这样的字眼,绝对是往洛川程痛处戳。
甘愿总是这样的,碰到点屁事就分,就完全没想过和他一起去扛。
他霍然站起,道:“我之前都跟你说过了,这件事怪你,要不是你八年前跟老子分手,老子也不会发神经跑去徒步什么川藏线,然后欠下一条命。但事已至此,你只能陪我去偿还这欠下的债。”
甘愿瞬间给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开始炸毛,她骤然转身,直视着洛川程,冷笑道:“翻旧账对吧!八年前,你当我想跟你分,你当我想跑去念什么斯坦福,当初我北大录取通知书都拿到了好嘛,要不是被你妈…逼的,谁会远走他乡,谁会去美国读书,你当漂泊在外很容易,你当在国外读医很轻松?”
洛川程微惊,他神情有些难以置信:“我……我妈她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