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晃荡下,裴砚安和于镜涟二人坐在太师椅上,二人看着手中的纸张,那上面还沾了些血迹。
于镜涟晃了晃手中的纸张,“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那‘贺强’其实叫魏一明,曾与刘仪一同为长公主办事,刘仪东窗事发之后,这两人怕长公主直接对他们下手,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他们觉得与其二人一同逃命,不如一人在明一人在暗,为的就是在长公主手下能活着。所以魏一明借用了那个撞破他们说话后被他杀死的菜农贺强身份,至于长公主府上的婢女的死应该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裴砚安目光落在纸张上,“凌州那一次,果然是他故意透露给林业的,大概是为了让林业和长公主相信,若是不保着他和刘仪的命,他就会将所有事都捅出去。”
于镜涟点点头赞同,“应该是,但凌州的那场刺杀又是怎么回事?”
“也查到了,是长公主的手笔。”裴砚安面不改色说道,他其实还查到了安玉珊与长公主私下有过接触往来,故而她能知道他在凌州的行踪。
但这消息兹事体大,他还不能直接说出。
“长公主这是准备要做什么啊?”于镜涟抱臂后仰,“对了,大人之前要我查的樊月楼,似乎也有长公主的一份,我这次深挖的过程中,发觉长公主这赚钱的门路可真不少啊,长公主府上的开
销有这般大吗?”
赚钱门路不够还要一座铜矿来造钱。
“你往后看,还有大量的米面购买。”裴砚安将手中东西放下,“就差一样东西了,等会儿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于镜涟依言往后看去,心中隐隐一惊,“大人想的东西该不会是和下官一样吧。”
裴砚安拧了拧眉心,正巧青玉进来给他递送了一张纸条,他看完后将其递给于镜涟,“齐了。”
于镜涟连忙放下手中的纸张,接过看了之后脸色一变,“钱财、粮食、精铁,长公主极有可能是在。。。。。。”
豢养死士,再严重点的那就是私兵,但后者可是死罪。
裴砚安正在脑海中理清这一切的思绪,樊月楼背后有长公主,而安玉珊找银环堂买凶一事正是樊月楼“推”她出来的,看来这银环堂背后,大概也是有长公主的势力坐镇。
“那银环堂,是专门收钱办事的吗,上次那个费老七是怎么回事?”
于镜涟:“都是收钱办事,费老七那是正好接上仇人单罢了。”
一起共事这么久,他对裴大人也算有些了解,知道他不会无故这般问。
“大人是觉得这银环堂背后有长公主在,或许那些东西的支出是给他们的?”
裴砚安静默片刻,“世上永远不缺想要借刀杀人的人,但这些借了刀的人,同时也将自己的把柄落在了对方手中。”
那安玉珊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和棋子。
于镜涟:“那这长
公主的野心,似乎有些大了。”
倘若让长公主这张网肆无忌惮发展下去,很快就会将那些人都收纳在掌中供她操控。
“何止是长公主,你忘了许太尉吗,太后与谢家定然也参与其中了。”裴砚安隔了一会儿打破沉默,“他们想要变了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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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瓷月幽幽转醒之时,屋内有些暗。
外边依旧下着雨,淅淅沥沥落在地上好似落珠声。
之前睡在她边上的裴砚安已经没了踪影,她下床时摸到被窝也是凉的,应该是走了很久了。
“红叶,我有些口渴。”她起身绕过珠帘屏风往外走,却看见桌前坐了一个人,听到声响后迅速转过头看着她。
江瓷月以为自己是睡迷糊了,揉了揉眼,看着已经走到自己眼前的谢子楹,语气有些惊喜,“郡主,你真的来了?”
她还看了眼窗口处,外边雨也并未停歇,可郡主还是来了。
“你给我送了拜帖,我自然会来的。”谢子楹笑着说道,“我来时见你睡得香,便没让人喊醒你。”说完她拉着人仔细看了看,“这两日你怎么样,那裴砚安有没有欺负你?”
江瓷月还有些懵然的模样,怎么说是她送的拜帖?裴砚安不是说是郡主送来的吗?
“想什么呢?啊对了,你口渴是不是,你的婢女我让退下了,我给你倒一杯。”谢子楹去桌前,倒了一杯温烫的水回来给她。
江瓷月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喝着水解渴,刚
睡醒的脑子也开始转动。再次见到郡主,她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
而她最想问的,自然是关于阿娘的。
外边因着下雨,天色暗沉看不出时间。屋内只点了两盏灯,并不算明亮。
江瓷月和郡主一同坐在软塌上,摸了摸自己掩在衣服里的钥匙,忐忑不安地问道,“郡主,我的那个玉佩。。。。。。怎么样了?”
谢子楹从袖中将那个串联在手链上的玉佩拿出,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笑着说道,“我比你大上一岁,往后你可以喊我一声姐姐。”
虽然江瓷月在这之前已经给自己做了不少心理预设,但她此刻接过玉佩的手还是有些止不住的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