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写错什么字了?”
裴砚安将手上那张纸摆在桌上。
于镜涟扫了一眼皱眉,“大人,这人隐瞒了很多事,而且他居然对长公主府上那个死去的婢女闭口不谈,难道是不知道对方已经死了?”
可他说完又觉得不对,“可那婢女若不是因为他而死的,那长公主为何要她死呢?”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贺强。”裴砚安淡然道,“昨日我去寻府中管事询问菜农一事时,恰逢厨房的人在同他抱怨,说今日替班送菜那人不懂得如何保存蘑菇,居然用水清洗后给装进了密封袋子里,那一袋子的蘑菇都变质只能全丢了。”
于镜涟接话道,“一个菜农,怎会犯这种错误呢?”
“我刚才观察他的掌心,虎口处和食指靠近手掌第一节的左侧面都有厚茧,这是常年握刀
剑的人才会有的茧。”
于镜涟脑子转得很快,他重新将视线落在那个写错的字上,“若是下官没记错,大人说过你在凌州遇刺那晚,遇到了林长史。这人认识林长史,并且知道对方是来杀自己的。”
“嗯,所以现在一切又变得有趣了起来,他故意对我们说了铜矿,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大胆猜测一次,这私铸货币一事的背后,有长公主的参与。”
于镜涟面色凝重,“这可不好办啊,长公主可不是个好查的人。”
裴砚安沉吟半晌,“去查查长公主和安家三小姐之间私下是否有往来,还有樊月楼背后的靠山,明面的、背面的都去查出来。”
两人聊完事后,已到了午膳时间。
于镜涟见裴砚安丝毫没有留自己吃午膳的意思,直呼伤了心。走前他又想起什么,喊住了裴砚安。
“大人现在如何了?”
裴砚安奇怪地看着他,“什么如何了?”
于镜涟挤眉弄眼的表情略显丰富,“就与你家小姨娘啊,下官瞧着您今日这眼底发黑,莫不是晚间又没睡好?”
裴砚安默了一瞬,丢下一句,“少多管闲事。”
于镜涟见他这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反应,奇怪地摸了摸下巴,难道是自己教的办法不好?
不应该啊,他家夫人每次都能被这办法哄好。
裴砚安回到江瓷月屋内时,她还在床上睡着。
红叶说她一个时辰前醒来吃了药和膳食后犯困,然后又睡下了。
睡着
后的江瓷月收起了对他的那些防备,连带着眉眼也柔和了下来。
裴砚安看着她,觉得此时的她像是一朵娇气的玉兰花,可偏偏这般娇气的她却长了刺。
虽然不至于扎伤他,但抱起来却有些刺手。
他倏尔一笑,拨开她额上微乱的碎发,俯身在她额角印下一吻,对后边安静垂头站着的红叶吩咐道,“好好照顾她。”
本以为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发热,可江瓷月的这场病来得快,去得却慢。
一连三日,江瓷月每日都会乖乖吃那些滋补身体的药膳,同时也不再抗拒吃饭。
可是她的气色就是没有好起来。
而杜郎中在开完一个新药方后叹口气,建议裴砚安多让人去外边走走,见见人说说话也是好的,对这心病都会有好处。
裴砚安虽听进去了,但他不会让江瓷月有离开自己的机会。
她当初既然敢跳墙逃婚,那就不能保证她不会再逃一次。
而他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