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蔺烨熔就亲自登门拜访,并送上厚礼感谢阮卿卿的救命之恩。
昨日李承绎召见蔺烨熔后,便拟了旨让九公主嫁于陈王世子,蔺烨熔虽是不愿,却也明白这是陛下控制他的手段,只能领旨谢恩,九公主自然就更没有拒绝的权利。
为了促进二人的感情,李承绎还特许九公主出宫建府。
李漾思一眼就认出了蔺烨熔是她在宫外搭救的男子,兴致冲冲地想要蔺炸熔报答她,却不料得到了蔺烨熔厌恶的眼神。
今日一早还听说了陈王世子备上厚礼前去救命恩人的事,自是愤愤不平,想要揭穿假恩人的真面目,直直地追着蔺烨熔而去。
蔺烨熔刚走进郡主府,就被里面的奢华景象震惊了一番。
九曲珠被随意地扔在地上。
照世杯乃传说中的光莹神奇之杯,能照见世事。
耀光绫历来有“禹穴三千年一开,汝所得茧,即《江淹集》中壁鱼所化也,织丝为裳,必有奇文”的记载。
照胆镜相传为秦始皇之镜,能照见人胆察知病患或邪念。
辟寒金,乃“魏明帝朝,昆明国献一鸟,名金鸟,常吐金屑如粟,古人以金饰钗,谓之辟寒金”。
……
无数的稀世珍宝,换了旁人,若是得了一件,只怕都要当做传家宝代代珍藏,可在郡主府,却只能占据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蔺烨熔难得感到了一丝窘迫,和郡主府的奇珍相比他备上的礼物实在有拿不出手,同时也不由得怀疑了起来,一个小小的郡主,哪里来的这么多宝物?
阮卿卿正懒洋洋地躺在庭院中的软榻上,云栽、露种碧桃三人贴身伺候,另有二十余名仆婢候在一侧。
“陈王世子,请坐。”阮卿卿随意招呼了一声,天越来越冷了,她是一点也不想动弹。
蔺烨熔刚坐下,便见李漾思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蔺烨熔,我都说了那日救你的人是我,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本公主!”
蔺烨熔一看到这个女人就烦,不知所谓,若非他亲眼看到阮小姐救了他,只怕就要被她骗了过去。
嗤笑了一声:“公主好歹是皇家血脉,怎么竟然这般没规没矩,倒与那乡野村妇没什么分别,心思不正,净想着冒领别人的功劳。”
李漾思被这一番话说得羞愤难当,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她以为他们是天定的缘分,暗自欣喜了好久,却只得到了他毫不留情的羞辱。
她满心欢喜地去陈王世子府找他,却被他的妾室取笑,说她这么心急,一点儿也不像公主,倒像烟花之地的女子。
“我没有骗你……你不信是不是?我可以和昭宁郡主当面对质,昭宁郡主说是她救了你,那么我请问是在何时,何地用的什么材质、包扎了几圈…。”
阮卿卿被她吵得头疼:“陈王世子,请你和你的未来妻子出去再打情骂俏,好吗?”
蒲烨熔心中一紧:“我没有和她打情骂俏,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我本无意娶她,可皇命难违……”
“真的是我救了你,我还特意扎了一个蝴蝶结……”
“啪”地一声,蔺烨熔狠狠地扇了李漾思一巴掌:“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本世子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打听到的这些消息,再胡乱语污蔑卿卿,休怪本世子不留情面!”
公主又如何,不过是陛下的异母妹妹,若非他还未娶妻,只怕陛下都不一定想得起宫中还有这么一个人来,本就只是个联系他和皇室的纽带,只要不死,废了残了陛下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朝不许驸马纳妾,但若李漾思嫁给她就成了世子妃,他也还是世子而非驸马。
李漾思愤愤地看了阮卿卿一眼,捂着脸跑了出去。
阮卿卿有时候真的觉得挺奇怪的,她自认自个儿还是挺善良的,从未主动害过人,也从未对仆婢非打即骂,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讨厌她呢?
“让阮小姐见笑了。”蔺烨熔再度坐了下来。
算李漾思识趣,不然等婚后他有的是法子折磨她。
“你为什么要叫我阮小姐呢?”其实她更想问他刚刚为什么要叫她卿卿。
蔺烨熔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脸上划过窘迫之色:“因为阮小姐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叫郡主显得太生分了,刚刚一时情急冒犯了阮小姐,还望阮小姐恕罪。”
说来惭愧,他也并非不通情事的毛头小子,十五岁时身边就有了通房服侍,可昨日见了她一面之后竟满脑子都是她的模样,就连平日里最受他宠爱的妾室也黯然失色,不及她万分之一。
当晚她便入了他的梦,缠缠绵绵,萦萦绕绕。
卿卿,真是个好名字。
蔺烨熔走后,阮卿卿进屋睡了一觉。
醒来时,已是暮色沉沉。
云栽服侍阮卿卿起身,轻声道:“聂大人已经在府外等了三个时辰。”
她只负责将话带到,至于郡主见不见,那就不是她算的。
阮卿卿轻飘飘地“哦,”了一声:“陛下有找过我吗?还是李承绎可爱。
云栽笑了一声:“梁公公说,陛下说了,太轻易得到的东西,郡主您不会珍惜,所以,陛下就眼巴巴地等着您去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