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凌南漪惹了阮卿卿不快,在贵女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今日便递了帖子想修复二人的关系,到底是继母的侄女,阮卿卿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性子。
凌府
“你说郡主会来吗?”一黄衫女子小心道。
“谁知道呢,我早看不惯凌南漪了,仗着姑姑是阮王妃,冲咱们摆大小姐的款儿,人家郡主这样真正的金枝玉叶都不曾盛气凌人,她一个假凤凰到蹦得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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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婢女小心翼翼地看着凌南漪:“这些人真是见风使舵,往日争着抢着奉承您,要不要奴婢去教训教训她们,再怎么说您也是知府嫡女。”
凌南漪握紧了双拳:“郡主不会一直冷着我,等郡主原谅我,本小姐一定要让她们好看。”
上次的事是她欠考虑,郡主不见得有多喜欢这个出身低贱的嫂嫂,但却不会容忍别人践踏王府的面子。
“郡主驾到。”
或惊讶,或了然,或疑惑或欣喜的表情出现在众女脸上,穿着各色衣衫的贵女齐齐迎向门口:“恭迎郡主,郡主长乐无极。”
阮卿卿在红杏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眉眼精致,泪痣恰到好处地点缀在芙蓉面上,带着一丝病气,清冷又柔弱:“诸位不必多礼,这满园春色,倒与各位小姐互相映衬,让本宫也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
“郡主这是哪里话,墨兰冬青虽好却终究不比牡丹雍容华贵,您便是那牡丹,我等不过陪衬,岂敢与您争春?”
凌南漪率先开口,情真意切地赞道。
阮卿卿笑而不言。
凌南漪趁势站到阮卿卿身后:“臣女为您引路。”
几位说过凌南骑坏话的贵女脸色瞬间难看得要死,躲进了人群中。
“爷,来抓奴婢呀,啊……嘻嘻。”前方传来嘻笑声,一男一女你追我赶,好不快活。
这下轮到凌南漪脸色难看了:“何人在此喧哗!我不是吩咐过不准外人来此吗?惊扰了郡主你们担待得起吗?”
仆从连忙跪下:“那是大少爷的客人,奴才拦了拦不住,大少爷又醉得不省人事。”
凌南漪气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向阮卿卿行了一礼:“臣女这便谴人将他们赶走。”
先前是不确定郡主会不会来,现在郡主来了,别说大少爷的客人,便是老爷也赶得。
贵女们羞红着脸,以帕掩面:“凌姐姐,你府中的客人也忒没规矩,成何体统。”
正说着,男子已不顾家丁阻拦,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不知郡主在此,多有冒犯,我乃昌茂伯府大公子,在此向表妹赔个不是。”
和男子嬉闹的婢女面色苍白,跪在地上抖如筛糠:“郡主恕罪,小姐恕罪,是大少爷让奴婢招待纪公子的。”
纪屿亭一副浑不吝的模样:“小美人,别哭了,爷心疼,明儿爷就将你讨回去,做爷的姨娘。”
凌南漪气得口不择言:“不愧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子,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你一个庶出有什么资格叫郡主表妹。”
她姑姑是郡主名正言顺的继母,她都没腆着脸叫郡主表姐。
众女低着头,噤若寒蝉。
昌茂伯府的大公子是庶出不错,但他是伯爷钦定的继承人,昌茂伯府没有嫡子,这庶长子和嫡出也没什么不同了。
“凌小姐倒是牙尖嘴利,郡主都没开口,你有什么资格说话。”纪屿亭还是那副欠揍样,笑嘻嘻地看向阮卿卿:“不知我能否叫郡主一声表妹?”
“不能。”阮卿卿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的闹剧,纪屿亭给她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她可以断定,他绝非传闻那般不学无术,只知溜鸡摸狗。
他出现得太刻意了,像是故意演给她看,有个词叫过犹不及。
纪屿亭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情绪:“是我僭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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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山亭是昌茂伯府大公子,凌南漪便是再气他令自己失了颜面也不能拿他如何。
倒是那婢女还做着入昌茂伯府为妾的美梦,却不知纪屿亭不过随口一句,早将她抛之脑后了。
凌小姐心中的郁气自然能泄在婢女身上,当天夜里,婢女便被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