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余迢亲自剥夺他模仿的权力,他讨人欢心的办法又少了一个。
“好的,知道了,”路款冬能说什么,现在不能说“不”的是他了,“我出去了。”
话音刚落,抬眼的某一瞬间,不经意地看见余迢额角的汗,暖气温度不是很高,余迢怎么会流汗呢?
“你哪里不舒服吗?”路款冬问,向前的脚步踌躇不决。
余迢可能吃坏了肚子,也有可能是看见人犯恶心,总之他现在非常想吐,强忍着不适和路款冬说:“没有,你赶紧出去。”
在这件事上路款冬不想依着余迢:“我去叫医生过来。”
“我都说了不用……”话音刚落,胃里反酸的那股劲直直窜上咽喉,余迢身体往旁边一歪,对着地板干呕起来。
路款冬快走过去拍着他的背,另一只手隔着余迢的衣物轻按在他的腹部,用医生教过他的姿势缓解他的不适。
余迢只是干呕,如果真吐了,这个距离,路款冬怕是满身不堪。
路款冬说:“对不起,我需要把阻隔贴摘掉,这样你能舒服点。”
余迢想说不用,嗓子干哑得不出声音。然后鼻尖嗅到了款冬花的气味,他全身都放松下来,这感觉就像晕车的时候闻到了一片橘子皮。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被迫接受,被迫归于平静余迢在想,是不是和路款冬生活久了,也总是心口不一,总是嘴硬。
在变成omega这件事上,他其实没办法怪路款冬什么。谁不是自私的人呢,他想留住自己,用了极端的方式,何况他是被不得已的因素推向极端。
余迢原谅不了的是自己。
原谅不了自己的犹豫,比如在第一次离开路家时,为什么要去那么被容易找到的墓地;比如他为什么不能再早一点察觉自己的身体情况,路款冬对他打那么多针,为什么不多个心眼;比如……比如完全标记那一晚。
那一晚是路款冬,他知道的。
医生来之后先为他测了体温,而后蹙起眉,看向同样皱眉的路款冬,说:“37。4度,有点偏高了,先给他物理降温吧,要是晚上烧起来……可能会进入忄青期。”
“那我能做什么?”路款冬知道对于此刻的余迢来说,青期有多痛苦,“可以打抑制剂吗?”
“守在他身边,释放信息素,但不要太多。抑制剂可以打,但是哪有结了婚的还用这玩意儿,不矛盾吗?”医生挠头。
“可以打就行。”路款冬帮余迢套上外套,“你睡一会,我去拿湿毛巾。”
这些事完全可以由佣人来做,但路款冬太积极了,他这个人趁人之危,知道余迢没力气搭理他,一个劲儿地往前凑。
很多退烧药余迢都不能吃,怕和现在用的药有冲突。
路款冬没敢停歇,搭在额头上的毛巾洗了一遍又一遍,不断用酒精擦在他的手心脚心。
可惜当晚,余迢还是忄青了。
◇第59章我也喜欢你
59路款冬隔一个小时测一次体温,余迢被他的动作搞醒,他觉得自己眼睛周围有一圈灼灼的火,烫得难受。
“你怎么还在这。”醒来说的第一句话,余迢说得很勉强,沙哑干涩。
路款冬专心看体温计上的数字,前几个小时明明还很稳定,一直保持在37。6度,这会突然窜到了38。5度,他皱着眉看向信息素浓度监测仪,果不其然也飙升了。
“你烧得有点厉害,难受吗?我去给你拿抑制剂,”路款冬同时也受到影响,走路都没有平常那样轻松,像灌了铅,强调说,“我只是待在这看着你,不会对你做什么。”
余迢起了反应,体内的血液滚滚烧起来似的,他忍得很难受,脖子上渗出细密的汗,在爆出的青筋上若隐若现。
路款冬顺手给他接了一杯水,刚刚余迢意识不清醒,所以释放信息素不会被察觉,这会太近了,他怕余迢不高兴,默默收住了些。
“渴吗,流这么多汗,喝点水。”路款冬把他扶起来。
隔着衣物后背都能感受到路款冬的手心很烫,余迢喉结一滚,咽下温水。
“那我给你打针了,”路款冬又有些犹豫,“或者你自己打,有力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