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肯定是不存在什么搞小三的事情的,妇女的地位极其低下,很多男人只把老婆当生育机器,作为延续下一代的工具罢了。
所以有钱的男人在外面养外室根本不算啥,世道这么艰难,跟了奈良茂这样的富商阔佬,起码吃穿不愁。就待遇而言,远胜于两千多万底层农民百姓了。
“继续说下去!”
忠右卫门虽然也有八卦之心,但是眼下办案更加重要。江户町上下对于破案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了,但越是这样,破了案才越显出咱们的本事不是。
那个女仆絮絮叨叨,嘴有点碎,毕竟平素的生活也就是家长里短的那点子事情。现在说到别家的花边,还挺兴奋。
奈良屋茂右卫门作为一个有钱有势的大豪商,除开自己本身就有名分的妻妾之外,还在外面有公开和未公开的外室数人。这些人原本也大多是吉原的艺伎出身,说是奈良屋养的外室,不如说是他在外边设置的私人会所。
被他从吉原赎买出来的艺伎安置在外宅,既充当他的相好,也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接待需要交通的幕府官吏,诸侯家臣。
至于现在又在吉原勾搭的那些艺伎,说白了就是替补。艺伎虽然不经生育,不事生产,容貌青春可以比之普通的劳动妇女保存更久。但花无百日红,三十多岁之后,自然就不能够再以色侍人,所以需要换上新人。
事情基本上就是半公开的,吉原的艺伎那么多,想要跳出火坑的人不少。被这种大豪商包养,就算最后年老色衰,却也能弄一个落脚之处,甚至有机会找个老实人嫁了。
不过这些艺伎还指望着奈良屋赎她们出火坑呢,怎么可能要害死奈良屋。除非是奈良屋这厮玩完就甩,还不给钱!
“这几个吉原女子里有没有被奈良茂玩弄之后,始乱终弃的?”平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节。
如果有的话,那么因为被玩弄了,产生些什么仇恨的情绪,那就很合理了。可能为了这种事杀人在常人看来有些过分,不过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这个道理是不会错的。
“唔,似乎没有。”女仆想了想。
“一点纠纷都不曾有?”忠右卫门不信这个奈良茂还是个痴情种子,雨露均沾,一个个都敷衍的很好。
可女仆思前想后,听到的小道消息都是说奈良茂人还可以。毕竟奈良茂也不玩什么感情,就是瞅着你年轻漂亮,过来撒币。我出钱,你出身子,各取所需,很直白的交换,一点虚头巴脑的东西都没有。
还挺纯洁!
而且之前不是因为德川家齐去世,使得吉原的所有风月场所关门歇业了嘛。那几个吉原的艺伎因为有奈良茂的供养,不仅没了接客的辛劳,反而过起了悠闲的生活。
风月场所的老板,因为长达四十余日的歇业,损失惨重。以前还拿捏着身价,想把自己的这些女儿们卖一个好价钱,现在拉倒,能回笼多少资金算多少吧。
据说奈良茂已经和那些楼主店借谈好了价钱,等寻着了好的宅院,就把这几名艺伎给赎买走。结果在买卖的当口,奈良屋失窃了,失窃之后紧接着就是奈良屋茂右卫门自杀身亡。那些满心期待着能靠奈良茂离开火坑的艺伎,现在怕是整个江户最替奈良茂哀伤的人。
“所以那几个艺伎呢?”忠右卫门继续问道。
“还在吉原,唔……”女仆答的到是很快。
“怎么?”瞧女仆有些迟疑的样子,平三抢问道。
“好像有一个,说是被赎走了。”
!!!
这是个方向,忠右卫门和平三互望一眼,同时会意。奈良茂这样的大老板,玩的都是包养,在他们看中某名艺伎的时间内,是直接把人给全包下来的。理论上这名艺伎就不需要,也不能够再接其他的恩客了。
如果在此期间,还接别的客,那是坏规矩的行为。不仅会被包养人唾弃和索赔,还会使得艺伎所在的楼馆蒙羞,名声败坏。
所以正常情况下,那名被奈良茂包养的艺伎这两年应该不会和其他的男人勾三搭四。那自然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勾搭上一个愿意为她赎身的男人,此乃固有之理。
除非遇上刚出社会的傻比富二代,人傻钱多,那当俺没说!
但这名艺伎也没有要害死奈良茂的动机啊,奈良茂都要赎她离开吉原了,这时候不应该开心的活蹦乱跳,静待脱身嘛。
“是那个男人!”
忠右卫门和平三异口同声!
会不会是那个赎买艺伎的男人和奈良茂同时看中了一人,眼见奈良茂有钱有势,自己竞争不过,所以才行此下策,希望把奈良茂给排挤出局,然后再去赎买艺伎。
很有可能,绝对有可能!
两人有了新方向,这便赶去官厅。寻找分管吉原的与力和同心,在他们的介绍之下,把吉原的町方以及目明找来。随后就是对几名奈良茂相好的艺伎的调查,这些地头蛇对自己地盘上的事情那是了如指掌。
有平三这么一位同心大人询问,那一个个是如数家珍,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个底朝天。
他们一边说,忠右卫门一边记,很快就谈到了家里女仆所说的那名艺伎。说到这个,回禀情况的目明还去取来了吉原艺伎从业者的名单目录。因为吉原理论上是幕府官营风月场所,艺伎要上岗,那是需要领执照的。被赎身了的话,便要吊销执照,勾除名籍。
翻检着簿册的目明手很快,在吉原这种地方,手不快都不行啊!
没一会子,那名目明便翻到了那一页,奈良茂这种大人物看上的艺伎,那目明自然是心中有数的。眼下既然忠右卫门和平三问起,立刻便能寻来。
“那女子叫什么名字,身价多少?赎买者何人?可知去向?”
“小的瞧瞧,那女子花名不论,本名知子,赎买者乃是日本桥鱼店花屋的健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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