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雁冷笑道:“恭喜青儿妹妹,被大夫人娇养这些年,总算派上用场了。”
洛雁加枪带棒,意思不言而喻:我是玩意儿,那你算什么?不过是大夫人为洛屿泽养的一只会下蛋的母鸡。
青儿愚笨,尚不能参透她话中意,依旧沾沾自喜道:“你就眼红我吧!”
待青儿离去后,石榴连忙递来清茶,“姨娘,您快顺顺气,虽说您现在坐的是小月子,但也是月子,这月子里要是动怒动气,只会伤及根本。”
洛雁并不介意会不会伤本,她本就没打算再生。
这两日,沈思琼也没少让素莺往她这里送滋补的药材。
洛雁只觉得好笑,把她赶出去那天晚上,沈思琼愣是没半点动静,如今让她捡回一命,她倒频频关心起自己了,究竟是真心的,还是为了自己那贤良的名声?
素喜照例送了汤药过去,回来时,她现素莺被沈思琼罚跪在院子里。
念着天冷,她便去屋里烧了个汤婆子塞进素莺怀里。
怎料素莺并不领她的情,直接将汤婆子砸在地上,灰炭落地那瞬立马熄了火。
“谁要你假惺惺!”
素莺冷睨她一眼,冷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藏的那些心思。”
“你虽生得比别人略好些,保不齐姑爷偏就瞧不上你这款!”
素喜本是好意,没想到素莺空口白话竟冤枉她头上。
她清楚,自己若闭口不接,便会让屋里那位生了隔阂。
于是她捡起被素莺丢到地上的汤婆子,神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故意拔高音量,“素莺妹妹,咱们本是一个府里出来的,更应同气连枝、相互扶持,没由头地乱吃飞醋,只会伤了咱们与小姐间的和气。”
*
五日后,洛邢林回了京城。
洛雁也能稍微起身坐一会儿了,闲来之余,她让石榴多跑了几趟,把原本放在偏屋的东西都取了回去,尤其是针线。
东西两院的夹门上的锁终于被撬开,余清婉在东半院晃荡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她现在的新住处。
见她这副消瘦的面孔,余清婉的眼红了又红,“洛雁姐姐,你要死了,我就剃出家当姑子去。”
余清婉的丫鬟一听,花容失色,立马劝诫道:“小姐,您别一开口就瞎说。”
洛雁哭笑不得,“你要出家当姑子去,谁当太子妃?”
余清婉轻轻擦泪,“谁爱当谁当,谁都不及你重要。”
余清婉此番为真心话,虽说她大小便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在家中,祖母疼、虽娘不在,但继母明面上是不敢刁难她,给她使绊子的,姐妹们自是礼让着她,兄长对她也百依百顺。
在外面,家世不如她的名媛闺秀自是吹捧着她,半点不敢逆了她的意。
反倒是在洛雁跟前,她头次吃了瘪,头次意识到自己的坏心眼,头次自内心地想要同一个人交好。
除了柳絮和杨桃,洛雁便再没同人交过心。
洛家二小姐是好,但她对她的好仅存于她还是洛府四小姐的时候。
宽待庶女,为她立下贤良淑德的好名声,她的作用仅于此。
余清婉这般热烈地坦露心声,洛雁反倒受宠若惊,“衣服可还合身?”
念着余清婉过些时日就要提前回京为太后庆贺寿辰,她特意在衣服上绣了两朵石榴花,寓意多子多福,也好讨个彩头。
慢工出细活,再加上中间又掺了些别的活,赶在中秋前夜,她才让石榴把完工的衣服送去。
余清婉眼眸亮亮,“喜欢得紧,要不是想着姐姐给我别的衣服,这件我中秋就穿了。”
聊着聊着,余清婉便提起那中秋晚宴上,听荷出糗一事。
“也不知道那女人脑子是不是浆糊做的,竟敢耍滑头,让泽哥哥吃了好大一个闷亏,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