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元正暗自编排时,洛屿泽突然扬眸给他使了个眼色,“把洛氏身边的丫鬟石榴叫出来。”
石榴隔着屏风,已知事情败露,奈何洛雁服了药昏睡过去了,一时间,她孤立无援,“药确实是奴婢开的,但是姨娘还没来得及喝。”
“只是没来得及?”
洛屿泽阴寒的眸光近乎利剑,刀在石榴身上,逼得她浑身打颤,再吐不出半个字。
中秋夜,是可以熬个通宵的。
沈思琼惊心动魄了半下午,也不想蹚浑水。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借口头晕钻回房里休息了。
洛雁做了一场冗长且惊心动魄的梦,待她醒来时,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掐住脖子,越来越用力,近乎窒息。
直到她眼前一黑时,那双手才猛地一松。
就在她大口喘着粗气回神时,冷冰冰的字如冰豆子般朝她砸来,“洛雁,这么喜欢草芥人命,怎么不对自己下手?”
“虎毒还不食子。”
当她对上洛屿泽那双嗜血的眸时,嘴就像被贴上封条一般,怎么也张不开。
洛屿泽突然松开她的肩头,黑眸里的光逐渐湮灭,陷入了寒冬般的冷寂。
洛雁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角。
这次却扑了空。
洛屿泽没有回头,甚至连句轻飘飘的嘲讽都没有留下。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这次,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就像是被丢进无尽的深海里,虽然淹不死,但永远寻不到岸,停不了边。
洛雁惨笑一声,指尖掐着大腿,却感不到半点疼痛。
“姨娘,您小产只是因为身子太虚,与那药并无瓜葛,为何老爷非要在这件事上纠缠?”
石榴怨恨自己嘴笨,帮不上半点忙。
洛雁却摇摇头,他心里笃定了她是个蛇心心肠的毒妇,又怎么耐着性子听她解释?
红木窗后,烛灯被冷风吹灭后又燃了起来。
直至天空泛出鱼肚白,洛雁才倚着床边起了些困意。
下秒,门被破开,冷风无情地攥紧屋里,暴虐地撕扯着床幔。
为的婆子雄赳赳道:“姨娘,是您自己作死,怪咱们手狠!”
边说,婆子边朝身后人甩手,“把人抬走!”
洛雁挣扎着起身,青丝垂下,尽显柔态,“要我去哪儿?”
婆子冷冷笑道:“您肚里那块值钱的肉都没了,还想住哪儿?自然是柴房了!”
石榴挡在床前,“你们不许对姨娘动手!”
婆子一巴掌扇了过去,石榴眼前猛地一晕。
“没眼力见的小蹄子!老爷把咱们买回来的时候,身契上落的可是洛家的章,你这么吃里扒外地帮着外人,活该打死你!”
石榴眼里充着血丝,悲怆地看向洛雁,“姨娘,我。。。。。。”
洛雁也不想身上再添一条生孽,掀开被子,一阵寒风扎皮刺骨。
她刚打算去寻件外袍披上,突然被双粗糙的大手攥紧手腕,一时抵不过蛮力,踉跄地向前跌了两步。
婆子拽着她就要往外走,洛雁步履虚浮,又禁不住这扑面的寒气。
她冻得牙齿打颤,“我想套件衣服。”
闻声,婆子停下脚步,扬起细眸,隐隐透出狡黠的光,“就你?也配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