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难以自抑的恐怖气压便又不受控地蔓延开。
而且,恰好有了可以承受这一切的特定对象。
“不是?”对小谢同志的敏锐很满意的郁白,继续冷眼盯着张一哲,“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往前几步,在忽然整个僵住的小男孩面前停下。
接着,郁白微微弯腰,伸手扯住了一把他的头发。
“扯别人的头发很好玩。”居高临下的青年露出一点笑来,浅棕眼瞳里写着漠然,“是不是?”
对于这种肉眼可见会长成人渣的小孩子,他才懒得耐心劝导或者关怀。
以牙还牙就是最好的教育方式。
头皮处传来刺痛感的小男孩张口无言,他很想摇头认错,却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像被吸进了能搅碎一切东西的漩涡,根本一动不能动,连呼吸都变得极为艰难。
一旁那个无比恐怖的黑发男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被揪住头发的他。
离棕发男人很近的他。
下一秒,小男孩苍白如纸的面孔上霎时漾开了一种深深的绝望,两眼翻白,好像恨不得能当场去世。
渐渐不再害怕他的何西,蓦地捂住了自己鼻子,脱口而出道:“什么味道,好臭!”
郁白也几乎在同一时间皱起了眉,松开手:“我也闻到了,这是……”
他想通了气味来源之后,当即很嫌弃地收住了话头,连忙后退几步,叫上谢无昉:“小谢,我们快走,真恶心。”
先前还肆无忌惮横行霸道的小男孩居然被吓尿了。
物理意义上的那种吓尿。
谢无昉当然没有异议,迈步跟上他:“好。”
三人的背影逐渐远去后,瘫软在地的张一哲才劫后余生般,急促地呼吸
起来。
在臭烘烘的空气里,简直眼泪鼻涕横流,哭声呜呜。
不时回头张望的何西因而一脸惊讶:“他……他胆子好小。”
“是啊,不用怕他,他很没用。”仍牵着她的郁白说,“所以才专门挑女孩子欺负,不然怎么不去找明明看起来年纪更小的小航?”
何西就认同地点点头。
其实她觉得,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小白哥哥和神明哥哥都太可怕了。
尤其是后者。
她偷瞄着这会儿就在旁边的谢无昉,心头同样有浓浓的惧意。
黑发蓝眸的神明也正注视着她。
或是她和小白哥哥之间几近于无的距离。
怎么有种呼、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瞬间感觉有些窒息的何西,本能地抽回了被小白哥哥握着的手,大口呼吸着,慌忙用双手去抚自己的胸口,以为是被之前臭臭的空气熏到了。
……咦。
怎么拍了几下就好多了?
放慢脚步落在了后面一点的小女孩一脸茫然,郁白也因她的奇怪举动有些意外:“你怎么了?”
何西正忙着继续拍自己胸口,立刻道:“没什么,刚才那个地方好臭!”
郁白瞥过去一眼,没发现什么异样,就没有多想,也没再试图去牵小女孩。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另一个鬼鬼祟祟的小男孩。
树影轻晃的朦胧夜色里,一粒小石子轻轻地击中了那片佝偻的后背。
正在窗外屏息偷看的袁玉行,当即全身一抖,警觉地回头看去,张口就是丝滑的不打自招:“……我没偷窥我是刚好路过!”
等他看清来人时,猛地一拍胸口,压低声音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吓死我了!你差点把我心脏病吓出来!!”
郁白没有搭话,先是学他凑到窗口看了一会儿,发现屋里一头银发的老人堪称容光焕发,正跟周围的小辈们相谈甚欢,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才暂时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