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监笑道:“夫人怕不是记错了。陛下一直在殿内批折子,并未召见任何人。包括夫人。”
夜昙:…
“不是气话?”
大监:“怎敢哄骗夫人呢。您可以问这些侍卫。”
夜昙扫了一圈,都是坚毅脸。又想想方才侍女所言…难不成真是新雉传错了话?
夜昙决定还是先找到新雉再说。同大监道了谢转身回宫,迎上落日的余晖。
鱼鳞云朵裹了红霞,余晖尚热、层叠渲染。
皞帝的宫门在身后阖上。沉重木桩碰击,出咚的闷响。夜昙几乎将它错认成,这副身子的心跳声。
————
而黄昏更尽的戌时,雾拂林中,众人面面相觑。
有苏连霏在青葵的安抚和引导下略说了些关于法阵之事。而寥寥几句就让朱樱蔓君和刚苏醒的柳蓉心如刀割!
同样刚醒的帝岚绝,狼吼穿过了神君的神罩,山林都在震颤——
“这狐妖说什么东西?那三个兽女,早就死了?!那昙昙和少典有琴在救什么?!啊?他们在救什么?!”
他怒到狼毛乍起,紫芜在一旁都安抚不过来。一双眼隐约辉耀蓝光向身旁那和尚:“你个秃瓢,是不是想死!!”
神君神罩坚固如昔,当真应了夜昙先前所言,四界之兵聚齐也难破去。只有法团刀兵攻去的反弹巨响。那番青葵好言相劝有苏连霏,同时嘲风众人也攻出帝岚绝几人的苏醒清明。
嘲风直道:“好,你们终于醒了。快把这和尚丢出来,我的刀太渴他颈项之血!”
帝岚绝抓头不明:“几个意思啊?父王,花姐,二郎神?怎么全都来了,还有天兵?”懵望紫芜,紫芜只道沉渊向来心中无道亦无佛,见大师慈悲为怀有所不满?
嘲风:“跟这个没关系。破事太长。”他拎起兽兵后颈一推,“让你手下跟你讲。”
兽兵:…这故事他已经给老兽王兽后说过一遍,长得想吐!
于是再吐一次。果然帝岚绝在怒火冲头方面与恶煞无甚高低。更别提青葵询问之下有苏连霏还无意补刀曰:
“…其他兽女只是用以增加法阵修为法术的陪衬。包括我去掳你医家、那些花妖都是为此。能唤醒我姐姐的,只有那死去的兽女三人。”
众人震悚,兼有帝岚绝刚听完热乎的故事,便思路最畅地吼于和尚质问。
“碎镜中三女早已烟销,你却哄人去救?救的是个鬼?”更别提他分明可在夜昙夫妻入阵前便告知阴阳鱼解法。这是故意要叫他兄弟和大舅哥竹篮打水一场空、迷失在阵法中不得出啊!
不用嘲风再说什么,紫芜也拦不住什么。帝岚绝睛蓝色变,一招就把禅真打得吐了血且飞出了神罩。正落在有苏连霏身边。两位“罪魁祸”齐齐狼狈于泥地,有苏连霏淡望他一眼,和尚回以一望,神色莫明,后平静擦拭嘴角血丝。
嘲风咧嘴道:“好好好。可久等了!”横刀臭和尚胸前。
“且慢。”青葵拦道,“让连霏说完。三女如何死去,又为何自愿入阵?”
禅真:“还是贫僧来说吧。”
众人岂敢信他,唯青葵点头留有尊重:“我观大师修行,当知大师也许另有隐情。”
禅真念了声佛,盘腿而坐道:“多谢青葵公主。正如兽王所言,三女早也死去。我请神君和公主救的,可称为三鬼,或者道,是三缕贪、嗔、痴不灭的魂魄。”
他偏向连霏道:“连霏施主要救的是这阵眼中狐,亦是她的亲姐姐。几月前此狐将最后一尾附赠于她人,后化为原形蜷缩隐匿,灵识即将消散。恰逢此时,连霏终于寻到胞姐。”
连霏微颤:“你…是怎么知道的?”
禅真未有作答。
连霏:“你还知道什么?我和姐姐在人界的事,你也知道吗?”
“贫僧知晓,施主几十年来在四界寻寻觅觅,就是为了拼凑那散落的太极图碎片,以达成心中所愿。辛苦寻得若干残片,却先用来救了胞姐。”
众人顺道:“这残片失踪万年,如何寻得?”
“因为有半张太极图,曾经存于,人族皇宫之中。后来半张破损碎裂为残片,便有迹可循。”
二郎神身为天界中人,实为惊疑:“此事天界竟一无所知?”
禅真道:“自然。人帝谨慎,从得了半图后就未上报于天,只作寻常宝物储存。此事只有星零几人知晓。”
几十年前…又勾起嘲风回忆,他暂且丢刀道,“当年报信之事,竟然是真的?奇哉怪也。莫不是人族皇宫的内鬼找我沉渊寻求庇护?”
全图现世则似归墟无解,然碎片半图怎不叫人垂涎!包罗天地、心意变换…岂不是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是个值得争抢的筹码。
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