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总之听着骇人!”
书生也不废话,背起箱笼跟着慢慢之灵左奔右突入林!猛兽嘶吼渐近,铁蹄踏石而来,所到之处草枯木荒,翠绿山色竟寸寸消亡入秋!慢慢怕书生望不见自己,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便见着这天地变色之景,翅膀上的羽毛都吓落几根!书生奔忙中还不忘接着片羽,担心道:“仙家你形态不稳,找处隐蔽地藏匿罢!我自行逃难即可!”
慢慢翻了个大白眼给他:“有空嘴上逞英雄不如留着体力报仇!你还没找到那什么雕,先别死在这走兽手里了!”
书生对着前方目眦欲裂:“仙家小心!”
鸟儿即刻被一条尾巴拍飞!前方闪现一物似恶犬膨大百倍,奈何九头九尾,形容恶劣。它昂头一唤,与追逐书生那惊天嘶吼的巨兽音色相悖——却是如婴儿般尖细!
慢慢晕乎乎地在地上嘀咕,“你不会就是找这么丑的东西报仇吧…”
书生小心捧起她,坚定摇头:“非也。此乃蠪侄,并非盅雕。”
他转身对着毛色绯红,长相似豹的独角怪兽继续解释:“这个也不是盅雕。”
“有什么区别吗?”慢慢虚弱道:“你跟它们是没仇,它们看你是碟子菜…可怜我刚化形,这花花世界还没感受就要被吃了…”
书上左右看向逼近二兽,竟无半点恐惧。思索片刻泰然把腰带翻开,捻碎所有凝气丹吹洒在鸟儿身上:
“是我对仙家不住。仙家尽可躲入箱笼中,等一切过去再出来。”
“…死都不让我睁着眼死?”慢慢感慨一句,遂被书生丢入箱笼,和他的宝贝共处一室…
夜昙听故事听得紧张,见慢慢停了半晌没法说下去,暗念那书生怕是凶多吉少,便试图挪个话头直奔主题道:“所以你是想请没有情去杀个人…兽?”
慢慢回神续道:“我估摸着那二位,哦,三位的修为是能化成人形的,也算是人吧。只是用原身吃了那书生。”
她状似不在意地耸动肩头。
“我在箱笼里晕过去了,等我醒来我就附身了它箱笼里那宝贝,按你老夫君的话讲,变成了只重明鸟,飞得倒更快些。我飞出来,那书生的头已没了,尸身被分吃了一半,剩下一半两兽正角斗着要抢…呀昙昙,是不是挺恶心的,小娃娃听不得这个。”
夜昙叹气似古人:“不恶心。好惨。”
好惨的复生经历,好惨的复仇书生。她的小鸟如今借了新的皮子,担了他人的仇怨。仇恨总是沉甸甸的,夜昙十分会意这种感受,轻松自在的慢慢怎会愿意时刻背负。她定要帮她疏浚,也帮那憨直书生报仇的。
小娃娃的眼神含霜,十分坚定,抬头望了夫君,少典有琴即刻会意。
其实刺客香堂忘了改成镖局,如今很少做杀人的单子,自然慢慢例外,遑论这样迅疾而血腥的故事。
“那俩畜生见到我惊恐万状,一个粗声吼,一个尖声叫,各自溜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架打坏了脑子。我啄了个墓出来把那半截身子埋了。想啊,既然他说我魂魄不稳,又给我洒了这么多药粉,那也算是帮了我,我还附身了他的宝贝…我想他的仇家也该是我的仇家,砍了那妖兽的头颅给他祭酒,就当赠他轮回转世的礼物。我便下了山找人杀它们。”
重明鸟天性驱狼逐虎,可降妖除魔,想来那书生得了重明鸟的肉身本想自己寄灵报仇,但人兽灵体相合甚难,危急之下先用来救了慢慢。死前却是义气。
少典有琴点头,也不便开解或安慰。只道:“我明白了。休息一日,我们后日出。”
夜昙惊奇:“你答应了!”
复又安然一笑,“你当然会答应!”
少典有琴点点她的鼻子,“而且还要带你一起去。”
知道她闲不住,且留在家中反而顾不到,不如就当踏青…仓丹山的灵气还是对地脉紫芝有些好处的。至于那三头凶兽…若是不能轻松手刃它们,玄商神君的冠冕都要羞愧得戴不住了罢。
正事话毕,三人回家休息补眠。夜昙缠着少典有琴要他说母神寿宴上的趣事。少典有琴似是才想起什么,手腕一转,一捧碗盖般大的粉嫩仙桃便出现在半空。
“正赶上蟠桃熟了,我便去桃园偷了个最大的给你。”
夜昙:“怎么如今清衡做了天帝,你作为他的兄长还不能直接索要个桃子嘛?”
玄商君神秘状曰:“重要的是怀念与某人一道偷蛋的乐趣,而非桃子本身——不过,它真的很像你。”
夜昙双手捧住仙桃:“哪里像我,比我的脸都大!”
少典有琴便如愿捏上她桃色小脸:“不像吗,挺像啊。不是你说自己毛绒绒,嫩生生,吹弹可破…”夜昙手微一用力,成熟的蜜桃果然可破,甜腻汁水淋了一手,她“呀”地一声,连忙吮净。
自然少典有琴在她手指进入口腔之前就飞甩了几个清洁术上去。
夜昙顺着破掉的口子啃上去,这可是天界为数不多不以西北风为底生出的吃食。真正的天生天养,吸取万物精华。更是难得的清浊混物。再顺着啃上去的口子吸其至纯浊气,夜昙四肢麻,精气充盈,衣裳突然小了许多即将破裂…
“这?”
这尴尬之事立时被少典有琴省得,弹指衣柜开,曲指袄裙飞来,五指并掌,他闭着双目施法给夜昙换了身大些的衣服。